佳人言语,不能不从。
余正牵着杏月的手,走的更快了些。尽管他还没搞清楚为何杏月突出此言,又为何只是催着她快些走了。
无所谓,女子最是多变,只需要顺她们意思即可。
两人很快就赶上了在前面等着的连清城,余正见到他一副奇怪的神色,不由得问道:
“连兄,你怎地这么一副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无奈,却又有一种认命的味道。”
听到这话,连清城脸上认命的神色越发多了几分,指望这样的榆木疙瘩开窍,不如去等那铁树开花。
不过余正的这一声“连兄”,倒是让连清城想起了两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回忆总是美好的。
那时的两人,还是亲切的以兄弟相称,一口一个“连兄”,一口一个“贤弟”,多么亲密啊!
后来随着逐渐熟络,余正发现了自己这位“连兄”似乎不是那么靠谱,连清城也发觉了这个贤弟不大一般,于是两人平时都是以名字相称了。
正是余正的这一声“连兄”,让连清城多了几分心思,就当多照顾照顾这个贤弟了。
一念至此,连清城放缓了脚步,微微侧过身,算是指点也算是分享经验,道:
“若是在遇上这般情况,要尽量克服羞涩,抬起胸来,昂着头走路。若是能加上一两个微笑,那便是最好了。
给路人也留下个不错的印象,总归是好些的。
再说了,我看你也没那么害羞嘛!刚刚牵着杏月妹子跑了这么远,也没瞧见你脸红。”
话说完,连清城若有若无的扫了眼杏月,这姑娘的脸当真是红的通透。
不仅如此,听到这话的余正,脸上也是浮现出些许笑容,看上去却是羞意少、甜意多。
“好!我知道了,谢谢连兄。”
余正的脸皮其实并没有那么薄,小时候他胆子就不小了。
很小的时候,张叔有日回来,浑身是血,可把他吓了一跳,急忙烧水找毛巾,想给张叔擦擦。
他那时小,不知道张叔的实力和身份,只当是张叔被说书先生嘴中的山匪流莽所伤,小小的少年,心里急得慌,眼泪只是“哗哗”的往下掉。
“别哭了,小子。你去镇上逛一圈,就说我受伤了,想办法给我讨些药回来。”
余正还记得当时张叔说这话的语气,大抵是伤口疼的慌,他压根控制不住自己。
依言跑上了街,余正先去的当然是镇上唯一的草药铺子,他记得那铺子有个总是在熬药的老爷爷。
可那天他敲破了门,也没见到人来开,余正不死心,费劲的翻上院墙,这才不得不接受,今天草药铺子里没人。
可张叔的药余正可不敢拖,草药铺子里寻不到,他就挨家挨户的求,一家家的问。
张叔本就说的不清楚,余正自然不知道到底要的是什么药,只能说张叔受伤了,希望对方能给些帮助。
他没有说必有厚报这些话,一个小小的孩子,许诺千金又有何用?
砍砍柴、挑挑水、到镇上跑跑腿,只能在日后能报答多少是多少。
只有等张叔痊愈了,才能谈及回报,余正心里觉着做些踏实的总比现在求人时空口许诺有用!
有人开门听完,委婉的拒绝;有人开门看到余正,就关上了门。
终归是不大的孩子,被连番拒绝,一时间也是失了分寸,他的印象里,镇上的人似乎并没有今日这般冷漠。
敲响了东街的最后一户门,余正打定主意,要是这家也不愿意,便不再这样一家家的敲门了。
先去找关系熟络些的,实在不行自己就去杏月家求,余正本不想去她们家求药的。
这是镇上卖豆腐花的马大娘家,马大娘人很好,余正小时候就记得她,张叔过去带自己路过豆腐花摊,马大娘总会送上一碗。
不一会,马大娘便来开了门,看到满脸泪痕的余正,连忙出声问道:
“咋了,正儿?哭的这般惨兮兮的!”
擦了擦眼泪,理清言语,余正赶紧给马大娘说道:
“马大娘,张叔受伤了,我想问问您,家里有药不?我刚去草药铺子,可是那个老爷爷不在。”
“好好好,大娘家里有药。别哭了别哭了,进屋给大娘细细说下,我好给你拿药。”
后来的故事很简单,余正拎着一包草药和豆腐花回了家,草药是给张叔的,豆腐花是马大娘给他自己的。
……
虽然后来这件事余正也没搞清楚,究竟是谁伤了张叔?又为何张叔后来好像并没有报答马大娘?
不过,至少余正心里从不觉得自己脸皮薄,他很多时候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场合,所以会选择尽量回避。
如今得了连清城提醒,他也没什么好害羞的,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偶尔刚好迎上一两个道院弟子的目光,他也是笑着点点头。
连清城在一边见到他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行为便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不由感叹其心性之好。
三人总算是走到了今日的授课地点,是一间不大的砖房,看上去容纳不了多少人。
这是三人一同选的一门小课,人少所以授课教室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