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正又睡到了正午，没能早起。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回想起昨日的痛苦，余正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诶？身上怎么不痛，仔细感受了一番，余正颇为震惊。
这时张叔走了进来，以一种奇怪的口气说道：
“恭喜了，小子，踏入武道一境了，也算是武道入门了。”
“啊，这就入一境了，很轻松啊。”
余正知道一境是什么，以前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时，特地记了下来。
武夫共分九境，各个境界都有其特征。
一境，曰聚气，标志是气的出现，这是武道的入门。
这时候的人往往会气力大的不寻常，但也仅此而已。
余正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那一股气，微弱却很是燥热，浑身的气力也大了很多。
“张叔，我是不是很厉害。一日入品，算得上是武道奇才了吧。”
张叔举起他沙包大的拳头，放在眼前，目光一下子深邃起来，似乎是在回忆。
“当年我师父让我出第一拳的时候，我便感受到了气。再出第二拳，我便直入二境了。第三拳，我便……”
张叔没有说话，起身进了屋内，独留余正一个人在外面怀疑人生。
过了一会，张叔又走了出来，看到余正还摆着拳架，提醒道：
“忘记告诉你了，你自己去屋子里找本拳法练着。”
暗室里，才认字几天的余正磕磕绊绊地读着一本本书的名字，期望着能认出一两个字，找出自己记住的那个“拳”字。
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本，巧的是，三个字余正都认识。
《无敌拳》，好，很有精神！很适合我这样的武道天……额，武道小天才。
翻开书，余正的心放下了，还好这书不全是字，还配有大量的图画。
不管怎样，照着图式，依葫芦画瓢的练，总不会出错的。
……
接下来的几天，张叔依旧是专心地教余正认字。
而练拳，张叔却没有做任何教导，只是看着余正自己照着图式瞎比划着练。
今天是余正按照图式比划完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张叔站在一边看着，似乎是在等着余正学完。
记熟悉最后一个动作，看了半天的张叔开口了：
“你打一遍给我看看。”
于是余正按照记忆打了一遍，因为只是依照着图式学的，余正各个动作之间极为生硬，一套拳打的十分难看。
张叔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点头示意余正继续练下去。
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余正感受到当自己打出图式上的动作时，自己体内的气似乎格外活跃。
顺着这种活跃的感觉，余正不断地调整拳法，整套动作越来越连贯顺滑，体内的气也随着运转至全身。
边上一直看着的张叔，见到余正的变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
十天后，余正心里默念着张叔十日前教的一段口诀，打着无敌拳。
一拳接续一拳，拳招较于十日之前，浑然天成，一举一动都带动着气的流转。
直至最后一拳，体内气轰然增多，身体因此感受到了气的打熬。
回想起这些日子张叔教导的武道知识，余正知道，自己这是入了武道二境。
体内气不断循环，身体也由此受到磨练，是所谓炼体境。
“恭喜啊，小子！入了二境。”
张叔的语气很是怪异，余正也摸不准为什么。
“想来这十天和之前，你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吧。”
余正听到这，默然点点头。
“近十几年来，天下流行起一股新拳来，重形不重意，正如你前些天照着图式学的那般；
而之前的拳法，统统被归入了旧拳，更重意，正如你这十日按照口诀心法所学一般。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根本没等余正回答，张叔就自顾自地说道：
“因为这景国的开国大皇帝，练得就是新拳，所以这十余年来，新拳越发受重视，而与之相反的旧拳，也就愈发的没落。”
“那张叔你说，这两种拳谁更强？”
余正若有所得，但还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学拳，就要学最强的。
“谈不上优劣，新拳基础低，教学易，人人皆可学；旧拳基础高，可拳法也更随心。拳无优劣，人各有选择罢了。”
这天余正和张叔聊了很久，从新拳到旧拳，知道了许多武夫修行知识。
他知道了，使气外放，则是武道三境气驭境。在其上，则是以气御物的仙人境，气足意出的五境，称为神意境……
他也知道了，天底下有一等一的风流剑仙，有百花齐放的各家修士，也有拳撼日月、刀劈山河的武夫。
正是这些，构成了说书先生嘴里的江湖，张叔嘴里的旧事。
也正是这些，余正的一个幻想也破灭了，他不是一日入三境的武道天才，也不会不是那一拳出、山河怒的九境宗师。
少年的热血江湖梦，来得快，去的也快，可绝不会就此放下。
……
小河边，余正最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