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抱着楚瑶来到洞口时,常似锦正和师兄闹着别扭,她想进去找苏语,但是欧阳靖却是个木头,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进去。
常似锦撅了嘴蹲在洞口的石头上,也不说话,拿剑柄在地上胡乱划来划去。
一双沾血的脚出现在她眼前时,她骇得跳了起来。
欧阳靖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楚瑶出来时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是仙女吗?神仙也会死?”常似锦叫起来。
“不准你说她死了,她只是伤了。我带她去找师父,那只夜枭活不长了,不用管他。”苏语急急说罢,顺行而去。
常似锦转头看看同样有点呆住的师兄,两人愣了片刻,赶紧跟上。
苍梧山长云殿里,长云真人看着面白如纸的楚瑶和惊慌失措的苏语。“苏语,你们是怎么逃出那夜枭的洞穴的?”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楚瑶挡在了我前面,等我找到她就已经被放血躺在祭台了。那是一个巨大的伏魔阵。”苏语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想,现在这个阵已经失效了,那里关押的东西要出来了。”
长云真人捋捋胡须,慢慢说道:“仙子并无生命危险,但是现在魂魄离体,无法苏醒,得召回她的魂魄才可以。”
现在六大长老一起做法,把楚瑶肉身封印在琉璃棺内,只需找到招魂草即可苏醒,可是这草生长在西南之地,瘴气弥漫,还有妖兽把守,属实不易。
苏语看着紧紧闭目的楚瑶,心内愧疚,如果当时自己再强大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每天清晨,他都会带来带露水的花放在棺前,即使她不能看到,也能够感受到花香吧。
他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地初识,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那个总是坐不住的小姑娘,此刻只能安静的躺在这里,安静的让他心疼。
“楚瑶,我要去西南了,你好好等我。”
那边洞内的楚瑶一声接一声连打了三个喷嚏,哦,有人在想我了。她揉揉鼻头,转头看向那边正在操练的军队。
这一支不知什么时候死在洞内的军队,仍然执着地进行着生前的洗练。谁知道他们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丈夫呢?家里的人还在等他们回去吗?还是早已遗忘。
他们无法重新投胎,只能在洞中日复一日重复以前的事情,使自己还能记得一点属于自己的事情。
楚瑶看着它们,觉得真是可怜。
“姑娘,你要是回到仙界,可以帮我们这些人回家看看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鬼凑了上来,”我那老婆子自己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活不活得下来啊。“
周围的操练中的鬼全部停了下来,巴巴地看着楚瑶。
楚瑶感觉眼睛有些酸:“只要我回去,一定来帮助大家。”
这时,他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个沉默不语的青年,胸前铠甲破了一个大洞,面目却很英俊,当别的鬼过来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事情时,他从来没说过话,只是沉默的听着。着不禁让楚瑶感到很好奇。
“你有什么愿望吗?”
青年抬头,用深邃的眼神看了楚瑶一会儿:“时我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地方,整整五万大军全部折在这里,我还妄想些什么来原谅自己。”
“你是将军?”
“是的,我姓殷。”
“渝州城的殷将军?”
“你认识我?”
楚瑶扶额,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偶遇了银红的殷将军,不过他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记得银红吗?”楚瑶试探道。
“银红?”殷将军低下头思索,继而抬头,“好像在很久之前,在战场上我捡到过一只小狐狸,一只笨蛋小白狐。”
殷将军笑了起来,周围的鬼都惊呆了,原来他还会笑,在这洞中的无数岁月中,他再也没有笑过,他们以为他再也不会笑了,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可是,想起她,嘴角竟还是不自觉地上扬,也许时因为那是嘴美好的回忆吧。
楚瑶看着他:“她知道你再这里吗?”
“我来这里有一半时为了她,但是,她并不知晓。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把我忘了,快快活活地生活。”青年别过头去。
银红,好久不见了。
楚瑶坐在洞中,看着那个破碎的伏魔阵,心中感叹,其实殷将军本来可以不用来这里,风风光光的做他的大将军,前呼后拥,呼风唤雨的生活,多么爽快啊。
那只小狐狸,也可以在瀛洲岛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什么让他们非要遇到彼此,打破这禁忌,送上这性命呢?
楚瑶想到了只有晚上才能对镜梳妆,白天却化为男人处理公务的的银红,那本来是一个胆小娇软的姑娘啊。
这让他想起了初阳师兄日日整理的红绳,这样的缘分,值得吗?
楚瑶摇头,怪不得师父不让自己插手月老宫的姻缘事务,自己还真是搞不懂。
调息打坐后的楚瑶已经能够变幻出一点点金色的光芒,万古沉寂的伏魔洞内,仿佛有点点金色的萤火虫在飞动,这黑暗中的光明让最聒噪的鬼都安静下来。
“把你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