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和欧洲几家知名媒体关系不错,明天,我会让助理盯紧这件事。”说着,坐在后座的羽悠从反光镜中和助理交换了一个眼神。
“太谢谢珞小姐了。”
“先别急着谢我,恕我直言,我认为,你们目前的方案欠妥。”
眼看着,后天就举行展会,拍卖会是在展会开幕式当天的晚上举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羽悠不得不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羽悠的直言相告令詹干事有些摸不到头脑,忙问道:“那您有什么高见。”
“我非常反对回购的方式,如果真像你所说,这件国宝是在战乱中被欧美人掠夺走的,那么,你们的做法无异于助长‘第二次掠夺’。据我所知,咱们国家对海外流失国宝的回购已经有过不少先例,我国流失海外的珍贵文物何止上千万件,如果采取回购的方式,没有企业家能长期提供这样庞大的资金支持,长此以往国家也会不堪重负。”
“那您看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呢?”詹干事问道。
羽悠思索片刻,说道:“这些珍贵文物动辄都已流失海外上百年了,期间几经转手,时间早就将各种可能存在的罪恶记录洗涤殆尽了,其中还牵扯到国际公约、法律和各方的经济利益,很难说哪一种方法就一定会行之有效。不过,针对这件文物,我想,民间斡旋和官方途径齐头并进,希望能有好结果。”
“您详细说说,我也好向文物局和***那边写报告。”
羽悠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今年,我接受法国国立古董商公会**谢瓦利埃的任命,担任本次巴黎古董双年会艺术总监。明天,我会召集组委会开个紧急会议,争取能请到克里斯蒂拍卖行和这件文物的拥有者一起参加。讨论一个可行的方案。”
“好,就按您说的办。”
次日上午,羽悠出现利兹卡尔顿酒店会议大厅门口时,女助理附在羽悠耳边轻声说:“抱歉,我们多方联系那位荷兰收藏家,对方很神秘一直请代理人和我们沟通,对方严正地拒绝参加此次会议。克里斯蒂拍卖公司的总裁冯·伯格·皮诺先生生由于身体原因也无法出席今天的紧急会议,他儿子代为出席。”
看来这件事的难度超出了她的想象,羽悠安慰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然后,走进会议大厅。
刚一落座,她的目光就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人脸。她对其中大部分人都不陌生,很快也从围坐在圆桌前的明空中找到了小皮诺先生,她不禁感到失望,过于讲究的着装,略显倨傲的态度,没有其父的稳重练达,显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会议一开始,法国国立古董商公会**谢瓦利埃就抛出了今天要讨论的主要问题,他简单介绍了事情经过之后,说道:“为了确保双年展半个多世纪来积累的声望,按照商公会的规定,在展览开幕前两周,来自世界各地的超过三百名专家会逐一检查展品,对这些古董中出处存疑,和珍贵罕有程度与要求不符地进行甄别、排除,然而,明天就要开展,中国却对我们的一件展品提出了异议,那就是唐朝高僧的肉身金佛。今天,我们想就此事协商出一个方案,怎样才能敦促这位荷兰的私人收藏家将这件古董归还。”
**话音刚落,双年会协办方之一的俄罗斯圣彼得堡艾米塔吉博物馆馆长,冷笑一声反问道:“请问**先生,按照您的逻辑,我们在座的人是否也有必要敦促大英博物馆、美国波士顿美术馆、日本国家典籍博物馆归还所有中国、埃及、印度的文物?希望您能明确我们的立场,在座的只是一个世界级重要展会的主办方,我们没有权利,更没有义务去做这样的事情。”
会场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谢瓦利埃**也被同行的话问懵了,无奈地看着羽悠。
羽悠在桌子下面交握的双手也沁出了一层薄汗,作为一个艺术家,演讲辩论不是她的长项,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这么多业界最专业的高手。宽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却带给她一种亲切和熟悉的感觉,她想到了在A校读高中时,
这时,加拿大蒙特利尔朗道美术馆馆长不甘冷场,也附和着:“这么说来,我们馆藏的塞尚、毕加索、高更的作品是否也需要归还原来的所有国?”
这句话让羽悠找到了突破口,她平复了一下心绪,对圆桌前围坐的与会者说道:“我们今天临时举行这个会议确实有些突然,鉴于唐朝释·妙善大法师肉身佛像是中国的国宝级文物,我们只想讨论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或许我应该说得更明确一些,是时候应该将这件非正当途径抢来的文物归还给。”
一名英国绅士听了这话,盛气凌人地大声说道:“文物存在的最大价值是记录历史。是的,当年我们是抢劫了,然而,请不要忘了,当我们的士兵得到这些文物的一刹那,这些文物也和大英帝国发生了联系,至少它们记录了我们的士兵曾野蛮地劫掠了中国这段重要历史,所以,它们既是中国文物,也是我们的文物,我们同样有理由保存它。”
“然而,按照国际条约的规定……”
羽悠的话说到一半,那位小皮诺先生顾不得绅士礼仪,抢先开口道:“国际条约也要本着尊重事实,尊重法律的原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