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查理是这样的人吗?”义廷霍地从旁边一张椅子上站起来。
郑熙泰连忙将他重新按回到椅子上,说道:“稍安勿躁。视频里理查德和飞利浦陈述了他们的所见所闻,虽然,有推测成分,但是,严格来说,没有太大的逻辑漏洞。大家再联想到查理自从出院之后一路开挂,先是支持率不断攀升,又在划船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自然会对托尼不寻常受伤失去舵手位置产生联想。他们只不过满足了大家思想里比较阴暗的那一部分。”
尼古拉斯用巨大的拳头一下一下地锤击着手掌,愤然道:“这个视频从划船队回校前三天起,就开始在宿舍和教学楼各个大厅的屏幕上循环播放了。我们怕影响划船队比赛成绩,没敢和你们联系。自视频披露之日起,查理的支持率就断崖式下跌,如今,跌到这种惨不忍睹的地步……”
“这件事还没完,你们看。”说着,美智子抖开一份《周报》,第二版醒目位置是一张辰辰和杰森手捧亚军奖杯的照片,下面一行标题极能不动声色地抓人眼球——《为达目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美智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辰辰:“对手打击我们的意图非常明显,这招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直接扰乱人心。不过,事情并不是没有转还,只要亲自站出来澄清事实,必要的时候,请出托尼、爱德华教练,在拉上几个划船队的队员,大家一起给你站台,很快就会把我们失去的支持率夺回来。”
凯旋的喜悦还没有过去,辰辰就被校报和视频令人震惊的内容一下子砸懵了,他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真想也马上录个视频,或是开个澄清会,否则,不但竞选学生会**的事情将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就连他在学校的名誉也将被践踏,一想起这些他就感到胸腔里涌动着一股怒火。
“到这时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老大?9%的支持率,这说明,现在,全校只有这么点儿人愿意相信你。再等咱们就全完了!”崔美儿焦急地催促着辰辰。
辰辰眼前又出现了那天和托尼谈话的情景,不知他的骨折是否有所好转,不知医院是否诊断出他那次摔下来是癫痫病发作?不知他家里的危机能不能顺利度过。
“不,我不能去澄清。”辰辰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做了那些事情?”文瑾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以人格担保,我没有胁迫托尼,是托尼让我做好准备接替他的舵手位置,也是他将所有的经验和技能都传授給了我。”辰辰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那你需要告诉全校同学啊!”义廷又站起身,急得直跺脚。
“不,我不会去澄清,哪怕这回退出学生会**竞选,我也不会去澄清。”辰辰说完就紧抿起嘴唇。
“为什么呀?自己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出来?那样只能让谣言愈演愈烈。”美智子也急了。
“不怕,清者自清。对这件事,我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我和托尼有约定。”
说罢这句话,辰辰心里忽然明了,真正的竞选战争才刚刚开始。
***
辰辰轻手轻脚走进二楼小画室,他不确定羽悠是不是正在创作。
到新泽西的第一天,他就惊喜地接到了羽悠的微信,说已经确定了绘画的内容。自那之后,他一有空就給羽悠发一条微信,询问创作是否顺利,然而,左等右等,回复迟迟不来。
接下来的几天,辰辰体会到了相声里说的丢靴子是种怎样的体验,第一只靴子砸在地板上了,只等第二只砸下来就好安心睡觉,谁知等了一宿也没动静,害得辰辰总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进水出了故障。
直到划船队凯旋而归的那天,辰辰也没有收到过羽悠的回复。回到学校,辰辰就因为晕倒被送去了校医院,两天后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视觉艺术中心的画室找羽悠。
推门走近羽悠的画室,窗户敞开着,夕阳下,她一手托着颜料盘站在画架前,风吹起她的裙摆轻柔地飘飞。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看到,羽悠忽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她抽噎着放下手里的画笔和颜料盘,身体一点点弯下去,终于伏在画架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呜呜啜泣。
辰辰有点儿懵圈,他很少看到这个冰山女孩情绪如此激烈,更判断不出羽悠哭泣是因为什么,只觉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很可怜。
难道是为了我的竞选支持率降低而哭泣,不像啊,至少那不应该是这种哭法。说辰辰对那件事不在乎,那只是表面上的,至少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像羽悠此刻这样毫无顾忌的哭泣。
或许是在桌子上窝久了不舒服,羽悠转身奔到门口一架白漆木梯子旁,像投进亲人怀抱那样,用一双修长手臂扒住木梯子继续哭,仿佛木梯子是有生命的倾听者。
辰辰站在门口,和羽悠咫尺之遥,对方哭得太投入,根本没留意到他的存在。他站在门口左右为难,难不成,天才少女画家们的创作日常都这么惊悚吗?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默默离开。
羽悠又哭了一会儿,渐渐的,那种悲伤委屈的势头弱了下来。
辰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羽悠诧异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