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女士提到,有一次,她五岁的小女儿因为和小朋友闹别扭,回家向她哭诉,金女士并没有给予她同情,而是试图教育她几句。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五岁的小女孩竟然将自己的眼泪抹在金女士的脸上,还问她:‘妈妈,你是不是能感觉到我的伤心了?’
那一刻,金女士很动容,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教会她一个道理:如果每个人都能够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去感受别人的痛苦,这世界就不会再有误解和偏见。
当将我脑子里残存那么一点点演讲片段,向詹妮弗老师复述出来的一瞬间,自己忽然有了某种顿悟,我感觉自己的心灵被《我有一个梦想》触碰了一下。
那个演讲是我从小就倒背如流的,不知道是因为年代相隔久远,还是自己年龄太小,我几乎从来没有被那个演讲真正打动过。那 一刻,我对那个演讲有了全新的理解,同时,心里对金博士固有的成见也在土崩瓦解。从他外孙女的一段童年轶事中,我亲身领会到的某种精神层面的东西,正在和金博士一生为之奋斗的理想之间建立起一丝微妙的连接,这种连接是那样细微脆弱,却又是那样异曲同工。”
文瑾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忽然,觉得圈子兜得太远了,因为,薇薇安的神情越发迷茫了,她继续道:“其实,我今天想告诉你的, 是我从这件事中得到了另一个层次的体验。那就是,有些道理,存在心里和说出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比方说,劳伦的那些理念和梦想。从这个角度讲,劳伦和金博士很相像,他们同样是提出了一个理想和愿景,等待更多的人去将它一点点完善。”
薇薇安眼睛倏然一亮,文瑾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被那双瘦而有力的手臂一把抱入怀中。
武器一样坚硬突出的锁骨险些将文瑾的脸挤瘪,她挣扎着好让鼻子可以喘气。
“放开这个女孩!”义廷一声大吼,从舞厅里冲了出来,
他半天寻不见自己的舞伴,打开舞厅大门的一瞬间,在一片交错的灯光里,看到一个短头发,着一身套装的人激动地抱住了文瑾,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们面前。
薇薇安这才松开怀抱,文瑾习惯性地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才意识黑框眼镜早已离她远去,不禁暗自庆幸。
义廷也看到了学姐的正脸,嘿嘿傻笑,还不停揪着头上钢针一样的黑发。
文瑾气喘吁吁地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吊带和裙摆,诧异地问:“姐,你这又是那根神经搭错了?”
薇薇安开心地笑着,声音中气十足:“是你给了我启发呀,我已经有了新方案。”
此时,文瑾知道,往日的薇薇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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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六,文瑾起得和平常一样早,当她背着大书包走到一层公共大厅的时候,看到美智子正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锡纸包丢进一碗冒着热气的开水中。
“早上好,美智子,你起得真早。”文瑾说着,在大厅靠门一侧的桌子前坐下,按亮了桌上的公用电脑开关。
“早安,蒂娜。你不也是嘛,又要去三号仓库做飞机吗?”美智子说话间,嵌壁柜里的微波炉“叮”地响了一声,她踮起脚尖,伸手打开微波炉,一股香喷喷的米饭味道立刻从里面冒了出来。
“是啊。”文瑾说着,从书包侧兜里摸出一个银亮的U盘,插在电脑的USB端口上。
美智子从微波炉肚子里取出一盒米饭和一杯飘着紫菜丝的大酱汤,又用筷子把刚才泡进热水中的锡纸带夹出来,熟练地撕开包装,将带有少许土豆块的绿色的咖喱浇在米饭上,诱人的日式咖喱饭味道飘散在公共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美智子走到文瑾面前,礼貌地问:“我从日本带来的速食咖喱饭,你要不要尝一尝?”
文瑾刚调出U盘里的文件,她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着美智子摆摆手,道:“谢谢你,我约了罗伯特一会儿去餐厅,你快吃吧。”
美智子也不客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吃了起来。
点击鼠标按下“打印”, 打印着一行行密密麻麻英文的A4纸,从桌子旁边的打印机里一张张吐了出来。
等待打印任务完成的当儿,文瑾抬头看着美智子,她仍是千年不变的黑长直披肩发,穿了件中性的毛呢小西装,显得比平日上课还要正式。
别看手里捧着的是一大盒速食咖喱饭,却被她吃出了高级日餐厅怀石料理的文雅,文瑾觉得有趣,不禁和她搭话:“怎么不去餐厅?”
美智子喝了一口吸塑杯子中的大酱汤,说道:“来不及了,今天上午,我们辩论社要去E校参加一场对抗赛,还有十几分钟,校车就要从招生办小楼出发了。”
看着手里空了一大半的餐盒,她莞尔一笑,补充道:“我觉得大赛前,吃点米饭心里更踏实。”
“哦。那你今天可要辛苦了,先祝你们辩论队比赛顺利。”文瑾忙送上祝福。
美智子加入辩论队两年有余,变化非常明显,不但,原先蹩脚的英文发音有了长足的改变,个别时候,特别是课堂讨论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她语速还会快得惊人。
这时,维多利亚楼的大门被推开了,义廷披着一身晨光,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