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奥利弗糊涂了。
杰夫拿过素描本指着军官的军服,说:“你看,这是金德意志十字勋章,这是东线冬季战勋章,还有罗马尼亚战功勋章、军用腰带、带飞鹰图案的大檐帽,还有……”
“啊?这些去哪里找?”奥利弗睁圆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只有五分钟戏份的小角色,却给杰夫带来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些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对你的表演信心十足。到正式演出那天,我会替你亲自化妆造型,保证让你演的这个配角成为整部剧里最闪亮的人物。”
被威廉压抑了这么久,奥利弗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他一把搂住杰夫,嘴里说着:“你怎么这么好?”
杰夫狡黠地笑着,在奥利弗耳边说:“记住,在正式登台之前,关于你的造型,我们要一直对威廉保密。”
奥利弗有些为难,迟疑片刻,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删掉你的台词,事先也没有和你商量过,更没有听取过你的意见!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有人比他更突出。”杰夫不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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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文瑾和艾玛终于在同一件事上,千载难逢地找到了共同语言,那就一起吐槽这个春假不能跟合唱团去意大利。
不过,这也没办法,学校的合唱团有严格的制度与分级。
所有的合唱团成员被分五个级别组,分别是,基础组、女团第二级、女团第三级和男团第三级,以及最高级别的Chamber Choir(室内乐合唱团)。
尽管几个月来,文瑾在合唱团天天努力训练试图里晋级,怎奈基础太薄弱,至今仍然留在基础团里。
艾玛已经成功地升入了女团的第三级别组,虽然和室内乐团仅差一步之遥,却仍然没有资格代表学校参加这次意大利演出之旅。
转眼,紧张而忙碌的冬季学期就要过去了。
这天晚自习结束后,艾玛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宿舍,她拉着文瑾在屋里里不停地转,嘴里还唱着怪腔怪调的曲子。
文瑾见怪不怪,她知道艾玛一向喜欢咋唬做妖,然而,看着艾玛脸上喜悦的表情,却感觉她整个人好像都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文瑾心里暗自纳闷,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高兴事了?
不等文瑾发问,艾玛咧嘴笑着,一把扶住文瑾的肩,“哈哈,我打赌,这回你绝对猜不到!”
接下来是一段亢奋无比的饶舌式自言自语,其间偶尔夹杂一些家乡的土话,信息量之大,内容之琐屑,语速之快,就连当年托福听力满分的文瑾也没能抓住其中主旨。
不过,那不重要,内容对于艾玛来说向来都是最次要的,表达心情才是关键。
这个话痨病晚期的胖女孩实在能量无限,如果没人打断她,她可以没有重点地唠叨一整夜,而文瑾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听着她说话,也随时很有可能累得吐血而亡。
“停!你到底想说什么?”文瑾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就像之前她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没想到,心里向来存不住话的艾玛,此时却故意煞住了话头,她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文瑾一仰头,仿佛在说,我可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肤浅之辈。
艾玛收起笑容,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她说道:“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去我们国家玩,明天咱们就去向老师请假,然后直接出发。全校我可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哦,你千万别急着感谢我!”
“啊!真的吗?太棒啦。”文瑾开心地叫着,一蹦三尺高。
周游世界一直是她的梦想,如今,都十四岁了,除了美国之外还哪儿都没去过,这样下去,这个梦想恐怕到80岁也实现不了。
况且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该出去好好玩一玩。
她低头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可是,你们国家不是……”文瑾想说“战乱”,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艾玛大眼睛一转,立刻看出了文瑾的心思。
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气势,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你是担心人身安全问题,那就大可不必。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艾玛将“绝对”这个词说得很重,文瑾脑筋动了动,心想,就算艾玛的父亲还在被人追杀,貌似还是有些势力的,而且,和艾玛一起体验一下她所描述的那种在沙漠中亡命天涯的生活,不是很有趣吗?
转念又一想,还差几天就放春假了,为什么不等几天再走?
眼看着艾玛已经拿出自己木吉他,开始往上面罩防尘套了,好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似的。文瑾忙着急地问道: “不能再等两天吗?马上就放春假了。”
“不能等啦。明天咱们就出发。”艾玛说这话,往肩背书包里胡乱塞了些化妆品和一本乐谱,然后,利索地一拽两条带子,将书包封得严严实实。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文瑾大惑不解地看着艾玛。
“为了庆祝……”艾玛喜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