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教育学课的最后一堂课快结束的时候,贝克小姐收回了那些“婴儿”,以及同学们交上来的育儿报告。
一部分女生意犹未尽地相互切磋着育儿心经,比如,怎样安抚孩子能有效地终止他们令人烦躁的哭声,尿尿和喂水的规律是什么,如果背着孩子上课,一天需要几片尿不湿等等,她们说话的口气简直像一群真正的小妇人。
大部分女生则顶着两个黑眼圈,揉着被娃娃压得抬不起来的胳膊,大声地抱怨,婴儿的存在令她们的生活成了一场噩梦,使她们完全无法正常学习和参加活动,在她们自己还需要别人宠爱的年龄,天天抱着个八斤多重的“孩子”,哄他们,安抚他们,给他们换尿布,简直太辛苦了。
当贝克小姐开玩笑地问大家,是否考虑近期制造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宝贝的时候,几乎所有女生都像见了鬼一样,拼命地摇头。
很显然,她们达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有个孩子太麻烦了,做妈妈的辛苦她们目前还不可能去承受。
辰辰的眼睛盯着那只黑色的百宝箱,许久没有移动视线,他发现,直到现在,贝克小姐都没有打开它。继上次,十几个婴儿从这只箱里横空出世之后,在性教育课程即将结束的今天,它还会带给大家什么样的惊喜呢?
辰辰坚信,贝克小姐一定会打开它的,否则,这些婴儿将无家可归。
性教育课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到来,而后,又看似无声无息地结束,辰辰心里仍有种浅浅的回味。
尽管在第二次课,老师要求大家读其他同学写的命题作文《我的性幻想》时,辰辰感觉坐如针毡,一堂课下来,耳朵都快怀孕了,到今天,他却松了一口气。
幸好,接下来几周的课程中,贝克小姐并都没有让大家练习往香蕉上套避孕套,对于这一点,他已经很感谢贝克老师的仁慈了。
他记得,听往届的学长提到这个怪诞举措的时候,大家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事实上,这门课还是在同学们心中掀起了波澜的,这当然不是指贝克小姐煞有介事略带浮夸的说教,和那些呆板的数字列举,甚至是丰富的教学视频……那些充其量只是能算是向这群少男少女普及了一些常识。
如今的孩子已经不是盲从的群体了,他们甚至很难被轻易改变,即便是对于白馨蕊这个年龄的孩子,这样的内容也不能起到任何威慑和纠偏的作用。
归根结底,保守的仍旧保守着,开放的也依然会开放,只不过,他们更加懂得危险的边界在哪里,怎样可以防患于未然。
贝克小姐传达的观点无疑都是正确的,但极为反讽的却是,当拉杰希一个看似无奇的问题,牵出贝克小姐本人仍是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处女这个事实的时候,很多人唏嘘不已,比如辰辰。
由此,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即不能放纵胡来,也不能矫枉过正,终究,顺应自己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但前提是,你要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
性教育课当然也不是全无成效的,每一个领了任务回去的同学,通过照顾小婴儿和设计婚礼流程,制作婚后预算,懂得了爱所包含的责任,这种责任不仅是以物质为基础和保障的,还牵涉到另外一些生命的存在。
临别时,贝克小姐表现出对同学们的依依不舍,她终于再次打开了她那个古板的百宝箱,这次,里面出现了满满一箱礼物。各色的T恤衫、棒球衫按照颜色分类,叠得整整齐齐,箱子的一个角落里还放着五彩缤纷的时尚手镯。
贝克小姐抖开一件粉色的T恤,上面写着“Admit One(只接受一个人)”,又指了指那些手镯,说:“我们教区最大的教堂为咱们学校的学生们提供了‘贞洁手镯’和“等待真爱T恤衫”,每个同学都可以得到一份,现在就可以到我这里来领取你们最钟爱的颜色了。”
领取礼品的同学排起了比那天领娃娃还要长的队,辰辰也被义廷拉着,站到了队尾。
“贝壳小姐说,那是‘等待真爱T恤’和啥手镯来着?”义廷用只有他和辰辰才能听到的音量问他,显然“Chastity(贞洁)”这个词义廷没有听懂。
辰辰给他解释了这个词的意思之后,从脖子上拿下义廷勾着自己的粗壮臂膀,故意逗他说:“贝克小姐说的你都没听懂,还兴高采烈地拉着我跑过来领东西?”
义廷并不理睬辰辰的调侃,忧心忡忡地问:“领了这个衣服,就得老老实实不能犯戒还是咋的?”
辰辰知道义廷所说的犯戒指的是什么,他眼角里夹着坏心的笑,毫不客气地揶揄道:“哈哈,趁现在没领,反悔来得及。没想到,你这个闷骚男,内心还挺狂放!”
义廷没有和他多废话,直送了他一个字:“滚!”
杰夫排在他们前面,听了两人用中文互怼,只是轻笑了一声。
此时,他正在码放成一摞摞的各色T恤和手镯之间举棋不定,贝克小姐看着这个清瘦俊美的金发男孩,说道:“这里有很多颜色可供男生选择,蓝色、绿色、黑色、白色……”
杰夫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悦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另一边那些颜色更加缤纷的衣饰,冷然问道:“有法律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