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皇上的神色一变,越发狠戾狰狞。他说: “别再让寡人听⻅,你叫他冉之。你以为,寡 人不知道,你曾远远看着他,甚至忘记自己是 一国之母的身份!”
皇后没想到皇上竟然晓得自己曾经的那些心 思,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跪在地上,强行解释 道:“冤枉!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心里只有 皇上!他......他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有几分 姿色而已。臣妾多看他两眼,也是因为嫉妒他 得了皇上的⻘睐,绝无其它意思。这些年,臣 妾兢兢业业地打点后宫,不敢有一点儿疏 漏......”
皇上抬手,示意皇后闭嘴。他疲惫地说: “别说了。皇后,你和寡人一样,黑心黑肝黑 血,都渴望纯粹的温暖,可注定无法拥有。”
皇后眸子轻颤,瞬间颓废下去,连张口为自 己辩解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皇后和皇上两个人, 好似两个皮影人,一动不动地静置于巨大的宫 廷盒子中,了无生机。
半晌,皇后整理了仪容,跪好,对皇上说: “求皇上饶了古侧妃一命。她腹中的孩儿是无 辜的。以后,收养在臣妾身边,定会好生教 养。”
皇上说:“你不会教养孩子,否则太子也不 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话真是杀人诛心,皇后顿觉胸口一痛。
皇上继续道:“且,古黛那个贱人,是 ‘契衣 教’的人,太子之死,与她定有瓜葛!寡人, 不会放过她。”走出大殿,留下皇后一人在那 痛苦不堪地抱头痛哭。
皇上来到书房,一个人独坐到天黑。这个时 候,没有人敢来招惹这只浑身血淋淋的老⻁。
过了许久,一个黑色的人影溜进了书房,单 膝跪下。
皇上声音疲惫地道:“说吧。”
来者回道:“公公和太子在房内说了一会儿 话。公公出来后,太子喊着 ‘杀了你这个贱
人 ’,便往外冲,结果却被护卫们拦下。太子 自尽而亡,古侧妃被一群蒙面人救走。”
皇上转动扳指,问:“他和太子说了什么?”
来者回道:“公公的修为又有⻓进,奴才不 敢靠近,没有听⻅公公所言。”
皇上轻轻挑了一下手指,来者退出房去。迎 着月光,可以看⻅,他只有八根手指。此人, 竟是八指。
八指,便是皇上安插在陶公公身边的奸细, 负责向他禀告陶公公的一举一动。
虽然,八指没有给出准确的消息,指明太子 之死就是陶公公所引导的结果,但是皇上已经 对陶公公产生了怀疑。在皇上看来,太子绝不 是一个会轻易赴死的人。因为,太子没有那种 破釜沉舟的勇气。
皇上对陶公公产生了怀疑,于是召⻅了白云 间,对他说:“去把古黛找到,寡人要她腹中 的孩子。若她孩儿无恙,寡人做主,为你和楚 玥璃赐婚。”微微一顿,眼睛眯了起来,“至于 这种和 ‘契衣教’牵扯不清的女人,尸⻣就挫⻣ 扬灰吧。”
白云间明白,皇上这是要留子去母,于是应 下:“诺。”
在白云间离开之前,皇上语重心⻓地说了一 句:“在寡人的孩儿之中,你是个有能力有担 当的,虽不良于行,却堪当大任。”
这话,无异于表明心意,要立白云间为太 子,让他挑起大宴的江山。实则,白云间没有 半点心潮澎湃的感觉。因为,皇上在试探他。
白云间依旧是那种冷冷冰冰的样子,淡淡回 道:“谢父皇看重。然,儿臣自知非上天眷顾 之人,不敢有违祖训。”
皇上⻅白云间没有刻意讨好自己,以为他当 真认命,不会追逐皇位,在放心的同时,还是 丢下一个钩子,说:“而今的大宴,不同往 日,你还是要多尽心尽力才好。”
白云间应下,离开。
宫里阴云密布,所有人都知道,大宴的天要 塌掉一⻆。“繁安居”中,蓝蔺听到消息后,高 兴得哼着小曲儿,甚至还跳了一段舞蹈。大宴 越乱,他越欢喜。
至于楚玥璃,她在知道古黛逃了之后,第一 个就追了上去!
太子怎么死的,她不在乎。既然白云间敢动 手,就不会留太子活路。兄弟相杀,这是皇家 最著名的大戏,谁也逃不掉。欲戴其冠,必承 其重。生在皇家,所遵从的就是乾坤法则,而 不是手足之情。在这一点上,楚玥璃没有任何 的妇人之仁。然,古黛这颗毒瘤,竟然在陶公 公的手中跑了,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她不信陶 公公如此无能。由此可以推断出,陶公公这么 做,是要用古黛攀咬白云间。
楚玥璃笃定,白云间和“契衣教”有着千丝万 缕的联系,但是说他就是幕后黑手,她还真不 信。为此,她必须找到古黛...... 杀死她!既 不给她攀咬白云间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后悔的 机会。
若白云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