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楚玥璃一副震惊的模样,心中的恶意却如邪恶浸泡在了血液中,在疯狂地肆意增长。他看着楚玥璃的眼睛,缓缓道:“原本,寡人心疼冉之的遭遇,想要放他出宫。奈何他一心要亲手报仇雪恨,不想假手他人,这便需要权势。寡人可以给他权势,却填不了他内心的荒寂。”转眸,看向一轮亘古不变的明月,“冉之与云间交好,本是君子之情,却不知从何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楚玥璃下意识减缓呼吸,唯恐自己会原地炸裂。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到接下来的剧情。
皇上再次看向楚玥璃,道:“云间目不染尘,又岂容冉之不顾礼法?!那一场交错之后,冉之变成了真正的陶公公。”
楚玥璃暗自告诉自己,不能炸!不能炸!然,她还是想要炸!不,事实却是,她已经炸了!
由内而外,寸寸炸裂。
她一直都知道,陶公公和白云间之间暗潮涌动,十分不寻常。却不知,二人竟然有这样一番过往。皇上的目的自然是十分阴险,话也不能全信,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至于在此事上乱嚼舌根。
春冉之喜欢白云间,借酒欲行不轨之事,结果,被白云间咔嚓一下,变成了真正的太监。
内容虽一句话可概括,但是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从皇上的所述中,楚玥璃也摸到了另一条暗线。春冉之喜欢的是白云间,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报复白云间。嗯,皇上的意思应该就是这个。皇上让她明白,她只是一个被用来当作棋子的报复工具,春冉之是永远不会喜欢她的。瞧瞧皇上这心思,还真像正宫娘娘在敲打小三。若她不够聪明,想不到这一层怎么办?
楚玥璃在风中凌乱中收拾起残缺不全的五感,狠狠塞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僵硬在当场,连个反应都没给皇上。然,皇上却十分满意楚玥璃的样子。他说:“陶公公最是要脸面,你回去后,休要多言。”
楚玥璃僵着脖子,木讷地应道:“哦哦哦……”
皇上离开,楚玥璃还呆愣在原地,直到看不见皇上的马车,听不到车轮滚动的声音,这才一勾唇,轻巧地转身……
不想,穿着单薄衣袍的春冉之,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慌失措以及伪装的坚强镇定,以及一丝丝飘忽不定的痛苦哀愁和恨意。他看见她眼中的诧异、惊愕、事不关己的薄凉,以及尚未收起的无所畏惧、洒脱自然、百无禁忌。
她的无所谓,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让素来好脾气的人瞬间爆发。他问:“你都知道了?”
看来,他因有所顾忌,并没有偷听到皇上和她的谈话,却已经猜测到了内容。
楚玥璃也不知道自己知道的版本是不是最终版本,但若说知道,她确实知道了一些辛秘,于是,点头。
春冉之突然一抬手,直接劈在身旁的树干上。
咔嚓一声,树断,他拂袖而去,鲜血却从手上滴落到了地上。
楚玥璃瞪了瞪眼,喊道:“我知道很多辛秘,你用不用拿这一排树出气啊?!”
春冉之的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楚玥璃深感无语。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举步前行。走了没多远,竟又看见了春冉之。他背对着她,站着不动。楚玥璃追了上去,侧脸看向他,问:“等我呢?”
春染之沉着脸,不说话,只是抬腿继续前行。
楚玥璃莞尔一笑,与他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儿,二人回到私宅,又一言不发地分开,仿佛一切都在梦中行。没人提及发生了何事,也许是因为有人期盼着,这真是一场梦。
楚玥璃觉得春冉之的心思有些难猜,她躺在床上半晌,就琢磨他到底作何感想来着。偶尔一个翻身,她才一惊,自己竟然琢磨起了另外一个男人。她上一次琢磨男人,琢磨的就是白云间。至今,那个男人都没被她琢磨到手,而今,这个男人又是个太监。哎……身体还小,思想已经很成熟了好不好?!
这炒蛋的古代之旅,莫不是尼姑之路吧?!
楚玥璃赶快翻个身,试图不再想陶公公的一切,并在心里深深唾弃了自己有些不同于正常人的心思,不需再琢磨一个真太监的感情经历。有道是,好奇心杀死猫,她不能成为那只猫。
楚玥璃睡下,第二天一早,就被折腾起来。原因是,陶公公醒了,楚玥璃就得跟前伺候去。
楚玥璃来到主屋时,陶公公已经洗漱完毕,正对着镜子画眼线。
楚玥璃倚靠在门框上,打着哈气,道:“既不用伺候皇上,也不用伴君早朝,你描眉画目的给谁看啊?”一开口,都出了白色的哈气。
陶公公横了楚玥璃一眼,拿捏着调调儿道:“给你看啊。”手下不停,继续画。
楚玥璃坦言道:“我可不稀罕。你还是素颜好看。”
陶公公画眼线的手微顿,却还是慢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