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间的善后工作无人能及,从他悄然无声地将整整五船盐掩去行踪开始,便可窥探一二。
楚玥璃忙活到现在,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她很想洗个澡,倒头大睡上一天一夜,却在抬腿离开前,被白云间叫住,脚尖一转,便登上了他的马车。
车轱辘滚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不令人厌烦,反而好似摇篮曲,令人昏昏欲睡。
楚玥璃的上下眼皮开始拥抱对方,眼瞧着往深情的方向发展而去。马车轻微的颠簸,令楚玥璃的头磕碰到了车箱上,发出咚地一声。楚玥璃却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将屁股一挪,整个人都坐到了车板子上,然后将头往座位上一靠,便继续睡了过去。
白云间看着楚玥璃困乏不已的样子,眼中划过迷茫之色。会易容、懂谋略,虽没有内力,但是杀人的动作干净利索……她,到底是谁?!
马车有些颠簸,楚玥璃的头磕在车座上,留下了一个瘪。
就在她的头再次抬起又要落向车座时,白云间伸出手,托住了楚玥璃的头。
楚玥璃蹬鼻子上脸,直接用手抱住了白云间的小腿,还将头枕在了白云间的腿上。如此亲昵,那般自然。
白云间的手指动了动,忍下推开她的冲动,却忍不了腿上传来的酥麻,如同小虫啃咬,略痛、微痒。最终,他闭上了眼睛,忽略这种亲昵带来的不适。
楚玥璃的唇角悄然勾起一个弧度,如同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哎……这大腿,就是比木头板子枕着舒服多了。
一路无话,直抵无问居。
马车进了院子,甲行搬来了马凳,却没等到白云间下车。
甲行看向骁乙,低声询问道:“主子睡着了?”
骁乙回道:“都睡着了。”
甲行问:“事情办妥了?”
骁乙点了点头,眼睛冒光地回道:“楚姑娘的手段真是了得,你没看见,那钱瑜行被剥成了什么样子……”
甲行瞪了骁乙一眼,示意他闭嘴。
骁乙横了甲行一眼,暗道:还不是你问我的?
二人不再言语,静静而立。
其实,从马车停下,楚玥璃就醒了。不过,她却不想动。趴在白云间的大腿上,让她有种格外舒坦的感觉。就像……一直过穷苦日子的人,突然睡在了蚕丝被里,那种天然的馨香,令她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整个人都变得越发贪婪、慵懒,不想动一下,唯恐蹭坏了蚕丝被。
白云间也醒了,垂眸看着楚玥璃在那犯懒。
有阳光从窗帘缝隙射入,成一束,落在楚玥璃的脖子上,令那块肌肤散发出莹润的光晕,像极了夜明珠,有些炫目。
白云间移开视线,扫了眼她肩膀处的血痕,开口道:“去洗漱一下,伤口需要处理。”
楚玥璃懒懒地道:“都受伤了,如何洗漱?不如……王爷教教我?”
白云间:“……”
楚玥璃抬头,看向白云间,用不太明显的调调儿撒娇道:“两条胳膊,一条被钱景瑟所伤,一条被钱瑜行所伤,动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呢。”
白云间的眸光微动,应道:“好。”
楚玥璃逗白云间,靠近他,问:“好?王爷是说,我被伤了好?”
白云间一伸手,在楚玥璃的额头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似西瓜熟了。
楚玥璃微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白云间有些发窘,转开了目光,看向窗外。
楚玥璃见白云间那张虽然大体消肿,却仍旧有些婴儿肥的脸,感觉一颗心都暖暖的,十分想凑过去,狠狠捏一把!嗯,若是能用力亲上几口,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她也晓得分寸,不能再把白云间给弄吐了。虽然她至今想不明白,白云间为何在她的一吻之下吐得稀里哗啦的,但是……心中隐约觉得,那会是一个十分令人不悦的故事。若她晓得过程,也许会把故事变成事故。
楚玥璃先下了马车,直接对骁乙吩咐道:“打热水来。”
在骁乙心中,已经把楚玥璃当成了半个女主子,被指使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他一抬手,指向一间屋子,笑着道:“那是洗漱房。只要在厨房烧水,便有热水流入其中。楚姑娘稍等片刻,我把水烧热了。”言罢,将白云间搀扶下马车,送至四轮车上后,便要屁颠颠地去烧热水了。
甲行道:“水一直温着,你再烧把火就可以了。”
骁乙应道:“好!”
甲行推着白云间,低声问:“主子,去哪儿?”
白云间回道:“去洗漱房。”
甲行虽觉不可思议,却仍旧面色如常,改变了四轮车的方向,推着白云间尾随在楚玥璃的身后,去了洗漱房。
洗漱房里,分两个区域,以八扇屏风分开。
屏风外,养了些室内的绿植,看起来绿意葱葱。阳光透过窗纸洒落到小巧的桌子上,在黑色的理石地面上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