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没有动那块信物,而是寻摸到书房里屋,分别从几盆花中抠出来一些泥土,揉成一个团。
书房里,封疆四肢着地,直转圈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用来装银票的盒子上,然后毅然走过去,揭开了裤腰带,将屁股对准了盒子。一抬手,从一本书上扯下几张纸。
楚玥璃回到书房,看见封疆已经将装有银票的盒子归位。她脸上蒙着黑布,却还是闻到了一股子臭味,以为是封疆放屁了,也没在意。
她用泥团将信物上的花纹完全转印,然后将信物放回原处,又学着钱瑜行的样子,把短针敲进他的凳子上,只留一个小尖头,再滴上几滴毒药,很好。楚玥璃也不晓得这毒药是什么东西,便把剩下的收入怀中,留用了。毕竟,在古代而言,想要把毒药提纯到一定程度,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因此,她对这一小瓶毒药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二人正要离开,就听外面传来了杂耍艺人的声音,道:“将狗娃交出来!”
钱瑜行道:“什么狗娃?!你个老匹夫,竟敢伤本官这么多人手?!来人,拿下!”
一番恶斗在所难免,两方皆有损伤。
楚玥璃冲着封疆打了个手势,二人从窗口溜出。
杂耍艺人知道不能恋战,于是冷笑道:“不交是不是?好!别怪老夫心狠手辣!”言罢,飞身跳上树干,掏出小铜笛,使劲儿吹了起来。
钱瑜行顿觉不对劲儿,暗道:这武功怪异的老头子,为何会在今夜出现?难道,中计了?!
楚玥璃和封疆尚未来得及出府,被迫躲进了一处柴房。楚玥璃一把捂住了封疆的耳朵,唯恐他被杂耍艺人控制。
封疆的手指抖动,似乎想要推开楚玥璃,最终却将两只爪子放在了楚玥璃的腰上,然后慢慢收紧,抱住了她。
楚玥璃的腰肢十分纤细,好像能被他轻易就折断。然,那份温热和柔软,竟能安抚他的狂躁和不安,逐渐消除他那想要撕碎一切的嗜血冲动。
杂耍艺人吹了一会儿,不见狗娃出来,顿觉不妙,唯恐失去对狗娃的掌控力。他用上内力,让那笛声变得声声入耳,直达灵魂。
封疆的眼睛渐渐红了,抱着楚玥璃的手也越发用力。
楚玥璃顿觉不妙。她本不想用跛子给她准备的钢哨儿,唯恐暴露自己,不过目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掏出钢哨儿,塞进封疆的嘴里,道:“吹!使劲儿吹!”
封疆立刻吹响钢哨子。
哨子的声音特别清亮,且极具穿透力,又因是封疆自己吹响的,在听觉上便比杂耍艺人的铜笛更胜一筹。
可当钢哨儿一响,楚玥璃和封疆的位置也就暴露了。
楚玥璃不等杂耍艺人追来,带着封疆冲出柴房,准备快速离开钱府。
封疆怕楚玥璃暴露,于是看了她一眼后,便一边吹着铜哨子,一边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楚玥璃本想叫住封疆,却只是抬了一下手便作罢。这个时候,不是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分头行动,才有胜算。
杂耍艺人听到铜哨声,立刻就追了上去。
钱瑜行反应过味儿,晓得自己中计,立刻叫上阿忠回到书房,见银票盒子还在,便让阿忠带人搜索钱府。
楚玥璃在嘹亮的铜哨儿声中,快速爬上大树,飞射出钢爪到钱府外的大树上,紧紧抓牢,然后将另一只钢爪卡在树杈上,把手镯向着铜线一磕,倒出钩子钩住铜线。
在阿忠等人尚未反应过味儿之前,从空中划过,消失在钱府之外。
阿忠带人向府外追出去时,楚玥璃用弹弓射下留在钱府内的钢爪,将钢线快速收起,转身间消失在夜色中。
她本想去追封疆,可那瞬间远去的铜哨声很快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十分担心,却又寻不到方向,着实令人恼怒不已。
楚玥璃知道,大事当前,不容优柔寡断。且,就算她想破脑子,也未必能寻到封疆,还不如等封疆回去寻她。她稳下心,向着无问居而去。这一跑起来,她就有些怀念代步工具小汽车了。人的两条腿,终究不如马达啊。
钱府中,钱瑜行在书房里转了一会儿,总觉得心中不安。他打开了藏有信物的盒子,发现信物仍在,心中稍安。
钱夫人推门而入,关心地道:“夫君可安好?”
钱瑜行收起信物,回过身,道:“进了小贼,不妨事。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钱夫人点了点头,留下关心的眼神,走出书房。
阿忠折返回书房,对钱瑜行道:“大人,小人发现一女子还在府内,带人追上去时,她却用了钢丝从空中飞过,逃之夭夭。”
钱瑜行恨声道:“果然中计了!”转而问,“可曾看见她相貌?”
阿忠回道:“那女子蒙面,属下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钱瑜行一脸狠戾地道:“真是……欺人太甚!”回到桌子后面,一屁股坐下,发出嘶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