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楚怜影心中如何想,而今她都要护着楚玥璃三分,直到……银票到手。一入侯府深似海,手上没银子,她如何吃得开?楚怜影不敢多呆,忙扣上帽子,对楚玥璃低声道:“我先躲开,你再叫人,莫要让别人晓得我和你已经联手。”
楚玥璃点头应下。
楚怜影匆忙出了屋,和水灵快步离开,可当她刚走出紫藤阁,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有贼前来,不让喊人是什么道理?!难道,那贼是楚玥璃自己招来的?或者说,她这段时间经常出府,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掩人耳目?否则,她怎会说那是鸽子?鸽子可扑腾不出那么大的动静!
楚怜影想到要逮与人私通的女人,立刻两眼冒光,再也不惧怕黑夜。她一把拉住水灵,低声快语道:“大喊!就说看见有黑影奔入了紫藤阁。”
水灵喊道:“啊!”
声音不大,显然十分紧张。
楚怜影干脆一巴掌碾在水灵的伤口上。
水灵大叫:“啊!啊!啊!”
听到众人赶来的杂乱声音,楚怜影立刻躲开,留下水灵一人,并嘱托道:“旁人问起,你只说我夜不能寐,你来捡一些落在地上的紫藤花瓣。”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落人口实。
屋里,楚玥璃从窗口跳出,穿过果树林,发现那堵隔绝楚府和外面世界的墙,被撞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没有了墙的遮挡,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显得格外明亮。
以至于,将停在月亮下的那辆马车,照得格外清晰。
白云间的马车!
白云间!
没错,小窗帘被掀到了一旁,楚玥璃一眼看见白云间的侧脸,隐在马车的暗影中,看不清表情,却觉得格外清冷。
马车旁,骁乙抱剑而立,一脸沉甸甸的怒气。即便,楚玥璃与他隔着一定的距离,仍旧能感觉到骁乙的怒气,以及……杀气。那是大宗师才有的力量,明明看不见,却有着万军不敌的气场。
残缺的墙头上,站着一个男人,正是封疆。
黑衣、黑裤、黑眸,短发,干净利落得犹如暗夜里行走的掠夺者。他不再是温顺、撒娇、慵懒的样子,而是凶残、嗜血、危险的存在。他在楚玥璃面前有多温顺,在敌人面前便有多凶猛。反差极大,却丝毫不违和。
封疆和骁乙针锋相对,一个誓要进紫藤阁,一个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进入。两个阵营,两种立场,针尖对麦芒,互不让步。
楚玥璃踩上碎裂了一地的石头,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如同一粒石子,扔进了湖面,微不可查的荡漾开小小的涟漪,明明没什么大作用,却有着微妙的变化,令剑拔驽张的两个人,纷纷收敛了几分令人窒息的气场。
封疆更是直接从墙上轻轻跃下,贴着楚玥璃站好。如此贴身保护的样子,绝对贴得特别到位。不晓得的人,定会以为他和楚玥璃之间早已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否则……怎会当着人面就肌肤相亲?再者楚玥璃放任的态度,也值得人深思啊。
骁乙被气得险些暴走!女子十月怀胎不易,主子身娇体贵不说,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为了楚姑娘孕育子嗣,既有万般辛苦,又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若是让他人晓得,堂堂大宴国的六王爷,竟吃下绮国秘药,为一位女子怀上孩子,定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可偏偏,楚姑娘这里却养着一个这样的东西!刚才动手,他竟咬他胳膊?!什么鬼东西?!
骁乙替白云间不值,气得想要拔剑!
就在这时,管家带着一群人跑进了紫藤阁。他们手持棍棒,要捉拿小贼。
白云间看都没看楚玥璃一眼,直接吩咐道:“骁乙,走。”声音浅淡、似乎只是如常的一声吩咐,却令骁乙无比心酸,差点儿寻封疆拼命!
骁乙用忿恨无比的目光,横扫封疆和楚玥璃,深深记住这对儿狗男女的样子,然后……转身,跳上马车,扬起马鞭,呼啸而去。
楚玥璃不晓得白云间半夜前来所谓何事,但是……他确实发火了。
虽然,他表现得一切如常,可在此情此景中,一切如常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楚玥璃的唇角勾起,笑了。
一直以为,是有心对无心。而今看来,并非如此。
白云间一次次和她上演美男计,想来自己也一脚踏入圈里,难以自拔了。呜……今晚夜色不错,真圆啊。
封疆见楚玥璃心情很好,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要楚玥璃心中欢喜,他便开心不已。这种感觉,真好。他听见脚步声近了,便一闪身躲到了墙外,暗中保护着楚玥璃。
红宵和多宝、多宝娘,匆匆穿戴好衣裙就手持棍棒冲到了后院。紧接着,管家紧随其后,也带了人冲到紫藤阁的后院。
月色下,楚玥璃站在墙体的废墟中,静静仰望着月亮。
一头长发,随风轻荡。一身月白色的柔软衣裙,好似夜下仙子娉婷而立。皎皎明月,似乎只是为衬托她而成了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