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哥显得有些紧张,却尽量落落大方地道:“我…… 听下面热闹,就过来看看,还望没有打扰到诸位雅兴。”
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说出这么知书达理的话,实在令人觉得有些可爱。
楚曼儿是个自来熟,直接迎了上去,道:“不打扰不打扰,你来和我们一起玩可好?哦,对了,我是楚曼儿,这些都是我的哥哥姐姐。”
顾喜哥一听到楚字,眼睛就是一亮,下意识的举目环视一周,寻找可能是她大哥即将纳的那个贵妾。她听说过,楚家三小姐是从乡下接回来的,想来肌肤不会太白。因为二哥说过,在田里劳作的人,会被晒得黑乎乎的,就像烤熟的土豆。
顾喜哥的视线从楚怜影的脸上划过,直觉认为这女子十分肉弱,一张脸白得好像米糕,所以不可能是楚家三小姐。她的视线落在楚玥璃的脸上,楚玥璃手持酒杯,回以一笑,便不再过多关注她。然,这一笑,却让顾喜哥略微失了神。
从不曾有人这般对她笑过。
那笑容简单干净,云淡风轻中透着随意自然,给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微风徐来,楚玥璃就如同一位闯荡江湖的侠女,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洒脱和惬意,衬着这如诗如画的湖光山水色也有了几分侠骨柔情和江湖故事。
顾喜哥打小就身体不好,所以……极其向往说书人口中的江湖,一直幻想自己可以仗剑走天涯,做一个替天行道的大女侠!
可惜,她连侯府都出不去。
顾喜哥觉得怀中小兔乱跳,忙收回目光,向下看去。
这一眼,看见了钱碧水。说实话,钱碧水十分符合顾喜哥对三小姐楚玥璃的定位。长相不错,但是有些黑。于是,她笃定钱碧水就是楚家三小姐。
她仔细打量了钱碧水一眼,将钱碧水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笑着开口询问道:“这位妹妹,你看什么?难道我脸上生出花了不成?”
顾喜哥收回目光,回道:“这位姐姐看着有些眼熟,便多打量了两眼。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钱碧水比较小心,于是反问道:“你先说说,自己姓甚名谁?”
顾喜哥知道不能自报家门和姓名,于是道:“姐姐叫我喜儿就好。”
钱碧水也是个人精,见她不肯说,也不追着问,只是也打了个马虎眼,道:“喜儿妹妹可以叫我三姐姐。”她和楚玥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说不准她的时辰更大一点儿,所以这个三姐姐的称呼,倒也使得。言罢,她还冲着楚玥璃眨眼笑了笑。
众人知她耍鬼精灵,也不戳破她,只是纷纷笑而不语。
顾喜哥这回越发笃定,钱碧水就是楚家三小姐了。
楚怜影心思细腻,见顾喜哥衣着不俗,知她身份定在自己之上,于是柔声道:“这位妹妹,不如我们一同玩个行酒令如何?”
顾喜哥开心地道:“好呀。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楚怜影道:“看妹妹年纪小,称我一声二姐,不为过。”
钱碧水知道,这就是送画給管家的人,于是点了点头,叫了声:“二姐。”问,“这个行酒令,怎么玩?”
楚怜影将规矩讲好后,大家便玩了起来。
这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欢歌笑语传上了二层。
二层。顾博夕道:“小妹一个人,着实寂寞了些。”
顾九霄挑眉道:“怎么的?你还想有一些庶女庶弟的添堵?”
顾博夕摇头一笑,却突然想起画中人——楚怜影。那女子,久病多年,还是庶女,不知日子过得怎样艰辛。这么一想,就有些失神。
顾九霄本想喝些酒水,却不能掀开面纱,露出那张依旧有些青紫淤痕的脸。一想到自己最近受的委屈,他就怒火高涨!一想到那个让自己接连吃瘪的女子,他就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冲到白云间的面前,问问他那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顾九霄有些烦闷,站起身,倚靠在栏杆上,凭栏远眺,试图让清风給自己消消气儿。
顾博夕捏着一杯淡酒,走到顾九霄的身边,与他一同眺望湖光山色,感受清风徐来。
画舫一层,行酒令正是热闹,谁若输了,便要表演一个节目,或者饮下一杯酒。
楚墨醒和楚书延都被各罚了七八杯;楚怜影喝了一杯,吟了三首诗;钱碧水喝了三杯,给大家出了两个成语;楚玥璃被罚了五杯,生生受了;楚曼儿被罚三杯,小脸通红;至于顾喜哥,自称不能饮酒,给大家做了一首诗,也就罢了。
楚玥璃在女子中喝得最多,显出几分醉态,话语不多,却是笑吟吟的,一副好相处的模样。实则,她已然在这游戏中窥探到一丝丝有趣的现象。
这场游戏,本是楚墨醒在主导,可玩着玩着,就变成钱碧水在张罗。因此,谁输的面大些或者小些,都在楚碧水的掌控之中。这其中的微妙本没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看不出来的。毕竟,女子们被罚的次数都相差无几,看不出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