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里消停了两日,看起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绵里藏针。
赵姨娘仗着自己有孕在身,总是将楚老爷拉到自己屋里,今个儿要些头面,明天要些补品。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给楚香临添妆。
楚夫人给楚香临准备的嫁妆,也就看起来不寒酸罢了。那些一挑挑一担担,瞧着热闹,实则没有几样值钱的东西。楚老爷自诩风流,不沾染铜臭,从来就不关心女儿的陪嫁是多少,只要不给他丢脸,一切安好。
许是多年不曾有姨娘怀孕,楚大人觉得自己又燃起了青春热火,倒也大方起来,为赵姨娘添置了不少东西,气得楚夫人头痛欲裂,却又不好因为这事儿和他吵闹。
楚夫人招来楚玥璃,对她说:“你的亲事订了,却有些仓促,家里没准备那么多的嫁妆。原本呢,我打算把北街的那间蜜饯铺子给你当嫁妆,不想,那铺子被赵姨娘惦记着,要给香临添妆用。咱们楚府看起来富贵,实则家里这一张张的嘴,哪个不要吃好的,穿好的?!哎……老爷那些俸禄,又够做几套新衣?得,我怎还和你说起了这些。”拉住楚玥璃的手,拍了拍,“你是个好孩子,母亲心里最是疼你。不过,有时候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这嫁妆啊,母亲再想想其它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贴补你几样首饰了。”
楚玥璃没有按照楚夫人预计好的方式,去和赵姨娘大动干戈讨要蜜饯铺子,而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羞涩地应道:“一切都听母亲的。”
楚夫人只觉得胸口发闷,忙打发了楚玥璃。待晚上楚老爷回府,楚夫人故技重施,对他道:“老爷,玥璃的婚事有些匆忙,家里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嫁妆,唯恐丢了老爷面子。我寻思,北街的蜜饯铺子不如给了玥璃吧。”
楚老爷为难道:“蜜饯铺子啊?昨晚不是和你说过,赵姨娘最近吐得辛苦,就爱吃咱家蜜饯铺子里的酸枣。她和我讨要,也不好不给她。”
楚夫人皱眉道:“哎……这可难为坏我了。今天玥璃来请安,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想来也是惦记着嫁妆这件事呢。”
楚老爷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道:“行,就把蜜饯铺子给玥璃添妆吧。我们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求荣,总不能太寒酸。”
楚夫人配合着点头,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异彩,甚是得意。她抬头时,又变成了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询问道:“那边都过了话儿,说八字最是匹配不过,要即刻完婚。可这……怎么又没信了?老爷,此事会不会出了岔头?”
楚老爷有些心烦,道:“能有什么岔头?且再等一等。这事儿,总不能咱们自己去催!”言罢,转身离开,去看赵姨娘。
赵姨娘见到楚老爷,那是瞬间心花怒放。她依偎在她怀里,柔情蜜意地道:“每天晚上能看见老爷,就算身子再不舒服,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楚老爷抚摸着赵姨娘的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赵姨娘又低声捧了楚老爷几句后,问道:“老爷,人家和你要的蜜饯铺子呢?契约可给人家拿来了?”
楚老爷脸色一僵,缓了缓,才笑着说道:“玥璃也要嫁人了。府里没有为她准备什么,那铺子,就给她当嫁妆吧。”
赵姨娘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她怒声道:“老爷昨天还答应给妾,今天就答应给了那个小贱人!”
楚老爷瞬间冷下脸,沉声道:“你说谁是小贱人?!”
赵姨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楚老爷,道:“是妾说错了,是妾口不择言,老爷不要怪罪,妾……妾自己打嘴巴……”说着话,就要去抽自己嘴巴。
楚老爷拦下她的手,皱眉道:“好了、好了,你安心养胎,我明日再来看你。”言罢,转身离开,去了徐姨娘处,任由赵姨娘苦苦哀求,也不回头。在楚老爷看来,他的血脉可比这些妾贵重得多。家里的规矩,不能乱。
徐姨娘见楚老爷心情不好,越发的温柔小意,甚至还温了一壶酒,陪着楚老爷小酌两杯。
楚老爷感慨道:“还是在你这儿舒坦,从不给我添堵。”
徐姨娘柔和地笑道:“老爷是府里的顶梁柱,是妾的天。若老爷不开心,妾的天就塌了。就算妾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会拿出来给老爷心烦。”
楚老爷抚摸着徐姨娘的手,看向她的脸,眉峰却略微皱起。他觉得,徐姨娘这是话里有话,没准儿也要和他告状,说为何心里不舒服。
徐姨娘善于察言观色,见楚老爷这种神色,立刻露出敬仰痴迷的目光,继续道:“更何况,在老爷身边,哪有心烦的事儿?妾心中,满是欢喜。”
楚老爷的眉头打开,又小酌一口,甚觉欣慰。他往软垫上一躺,感慨道:“你呀,是个知足的女人。知足者常乐,如此简单的道理,却鲜少有人懂。”
徐姨娘依偎在楚老爷身边,轻轻揉着他的额头,询问道:“老爷为何皱眉?”
楚老爷将蜜饯铺子的事讲出来,末了总结道:“你说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