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可唯有他是能与顾七七行至白头的人。
而顾七七当时听即浅浅一笑,只觉得一生很长,有些话,是需要一生来见证的。
可现在,她想告诉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可这世间,果真是没有能与顾七七行至白头的人了。
他让她知道了,原来人的一生,也可以这般短暂。
短暂到,不过二十多年昙花一现般,这世间便能再无司言这个人了。
顾七七惨白着一张脸枯坐在墓碑前,呆看着墓碑照片上他一贯笑的灿烂的脸,觉得心里空旷的洞仿佛这一生都无法填满了。
相识十五年,他们早已经是无法分离的一体,可在眼下他的独自死去看来,原来也并非如此。
看着荒无人烟的墓地,顾七七凄苦一笑对着墓碑说:“你急什么急,就这么赶着投胎吗……”
一阵清风迎面而来,在这一刹那间,她似乎又闻见了司言身上那一贯有的淡淡清香,令她神色都恍惚了一阵。
也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道熟悉的呼唤声传来,一如往常那般的喊她:“七七啊。”
顾七七恍惚的回过头,下意识的回应了他一声:“……嗯?”
可当转身时,只见身后一道模糊的身影朝着她挥了挥手,随即便消散而去。
司言?
顾七七瞳孔紧缩,不敢相信的起身上前,可却眼前一黑,倒地昏了过去!
……
“嘿!还真别说,我刚才瞧见这夫人的脸色,觉着她今次是救不回来了!”
“嘘!小点声!没见公子已经回来了?瞧他平日里多宠爱这小娘子,偏生这娘子就爱那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都嫁给公子了,还成日里想着和离,去跟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兄双宿双栖,成天闹死闹活的,渍渍,这给公子折腾的呦!可偏偏夫人都这样了,公子还是对她百般忍让!瞧瞧,上回私下嚼舌根的几个丫鬟,可不就被打发出去发卖了吗!”
“呵,真是闹腾的很!在主院做活,只要夫人出点事,底下的人就受罪!我心仪的对象就是那批被发卖出去的人,我至今都还联系不上她!眼下好了,她又趁着人不注意上了吊!还不知道底下的人要怎么受罚呢!”
“嘘……小点声!主院可跪了一大片呢,就等着结果出来处理了。但我看前几次不都说没气了,可最后不还是被救了回来?”
“是了,这司家院子里,可还住着一位神医,公子也知道他这娘子闹腾,特地重金请来了这位神医在院子里住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被他这娘子偷了空的寻了死!”
“不如,今日我赌三文钱,夫人救得回来!?”
“嘿!我刚可见识过夫人灰败的脸色,我今日还偏赌她活不成了!我四文!”
“我也赌她救不回来。五文!”
“我也是……”
“那我也跟……”
“诶你们!!!…算我一个呗!”
……
此刻,主院的屋子里,年轻貌美的夫人一脸灰败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坐在床一旁施救的神医,此时眉头紧蹙,神情焦急间,更有些无力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