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公们借这批人头一用,一来可以坐实卢循叛教。
二来嘛,在他们各个谋求祭酒之位的关键时刻,世上已经没有比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们这些叛教余孽,更有利于树立嫉恶如仇的正义光辉形象,更有利于树立自己正统地位的了,也更有利于表达自己对五斗米道的忠心不二的了。
毕竟,说破大天去,也是他们一伙!残忍的杀害了孙祭酒!
不然,何以解释,孙祭酒听从了卢循小贼的建议,搞了这个什么破法坛,却不明不白淹死在了洞内。
在此时,越是慷慨激烈,越是义愤填膺,越是手段毒辣,就越能占据舆论主动,高擎住正统的大旗。
这样看来,洞内这三四十条好汉,结局也就只剩下一个死字!区别仅仅是好死,还是惨死。
局面推演至此,有人心底就不免哀声叹气:“这样看来,难道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当然并不是!”
他们虽然不过几十个人,真打起来,还不够外面那数百人塞牙缝的。
但全军所有草谷,一半已被卢循带走,另一半却正是藏在这个山洞里。
而这个山洞,还是他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曾参与修建改造的。
虽然卢循疑心甚重,没有让哪个人通盘了解全洞,但几个知情人凑一凑,也已经八九不离十。
所以,对这些卢循余孽来说,为今之计,只有掌握先机,先下手为强,干掉洞里不属于卢循一系的的水贼,接着封锁消息,固守山洞,看牢草谷,以拖待变。
不过一炷香时间,“无禽不食”的效力即已逐渐消失,但道术失效,对洞内各水贼而言,还是有先有后。
卢循所部那几十个人,心怀这份鬼胎,都暗暗绷着劲,与道术的那份约束暗暗相抗,因此率先活动自如。
他们能走动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石厅内的非卢循一系的水贼,逐个拖出,又一把按在石地上,逐个割下他们的人头。
随后,又分头逐洞搜捕,遇到其他贼兵,即拿刀子直搠过去。
毕竟这个山洞经他们之手厘清,最为熟悉不过,比起其他水贼,更占了地利的大便宜。
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已将洞内清理干净,又按卢循平日所教,在各入口安排好明暗哨。
这半夜的杀戮,合计割下了五六十颗人头,又搠死了三四十人,都是昔日的教中袍泽。
在整个孙恩之乱中,双方几乎没有什么会战,都是零零星星的接触战,战斗规模都不大。
三年以来,还没有在哪一次战斗中,官军能一次性杀掉这么多水贼的。
第二天一早,洞外的那些水贼一觉醒来,就察觉道内气氛不正常,岛上形势不太对。
几个长生公从紫露所赐予的好梦里醒来,彼此一碰头,几个人信息一沟通,才发现形势已然陌生到不认识自己了。
连忙找人来问,越听下去,才发现当前局面,比自己那先前那一步一步的推测,竟然是越来越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