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在去华盛的车上，周暮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眸时不时朝边上的路遥瞥去。
她在接电话。
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没停过的工作电话。
好像都是来问关于他那条微博的。
承认了该承认的，解释了不能被误解的，上车后的第四个电话终于被挂断。
还没给人喘口气的机会，下一个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路遥控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上移着要按下接通的快捷键，差点接下，那边周暮就直接在导航的显示屏上按了挂断。
“周暮！？”
周暮不耐烦的抠了抠耳朵：“没聋。”
又欠兮兮的补一句：“魂都快被你叫走了。”
红灯正好停下，路遥扭头看他：“你挂我电话干嘛？”
周暮挑眉：“你不是不想接吗？”
路遥简直要被气死：“那是工作电话！不是我不想接就能不接的。况且这件事——”
说话的音量随着情绪的起伏逐渐拔高，却又在到达顶峰的一瞬熄下。
“算了。”
从昨晚到今早的精疲力竭让路遥实在没有那个精力跟周暮在这里进行这些无用的争论。
也真的不想跟他吵了。
周暮被挑起了火却不愿意掐灭了。
“况且？况且什么，说啊。”
他不放过的咄咄逼问道。
路遥觉得有些不可理喻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明明都是他挑出来的结果他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
火气冲头的瞬间，路遥也没注意到红灯什么时候跳成了绿灯，后面的车催促的按响了喇叭她才发现。
旁边就坐着一个足够让人火大的人，身后的车鸣声不断，仿佛两股对冲的火气同时涌了进了大脑，燃烧着她束缚着所有冲动的理智线。
路遥猛踩下油门，火红色的法拉利直接从车流里蹿了出去。
这突然的冲刺把周暮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安全带，侧眸看着路遥紧绷的下颌线，不明白她在生哪门子的气。
“路遥，这事我是问过你的意见，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周暮也压着一肚子的火气。
匝道转口，路遥猛打下方向盘直接把车开进三环边线。
脑子里已经完全忘了刘金东早上电话里那急赤白脸的命令。
“我的意见？我让你留下蛛丝马迹你给我玩直接官宣？！这是我教你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我三点睡七点起！急吼吼的赶去你家结果看到我买的拖鞋穿在其他女生的脚上！处理你的问题你反手把电话给我挂了。周暮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周暮觉得心疼又好气，后知后觉的大男子自尊心涌上心头，轻哼一声：“同样的话我送还给你，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脑袋里一团乱糟糟的，有昨晚陈璐说的话，队友昨晚的表现，路遥在车上的反应，还有早上江新月一大早到他家里说的那些话。
周暮揉了揉脸，冷静了些，开口要解释：“那双拖鞋……”
话连开头都没说完，路遥就又接起了工作电话。
刘金东的。催着她把人押去公司接受拷问的。
周暮深觉疲惫的吐出一口气。
到嘴边的解释随着她那通电话的接起全部化成了虚无的泡沫。
很多事就是从这样的有必要变成没必要的。
在三环绕了半圈，路遥重新把车开上了正确的道路。
只是剩下这半程，两人都默契的保持住了沉默。没再用说话的方式去互踩彼此的痛点，消耗着分别前那快要被争吵折磨的剩余不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