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道里，周暮才接起快要挂断的电话。拧紧的眉头狭着不耐，太阳穴暴起些青筋，接起就是不客气的一声问。
“什么事？”
“……”
“你休想让我顶替你结婚！”
“……”
“少他妈扯淡了！前二十年也没见你承认过我这个弟弟！现在你装什么暖心哥哥。”
“……”
“你可以试试！你要敢这样强迫我，那我也可以随便找个人去民政局登记，断了你代娶的念头！”
对着听筒对面的人撂下狠话，周暮大拇指对着挂断连按数十下气恼的把电话给掐断。被情绪波动的拳头倏地砸向墙，闷响一声，红色的血迹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鲜血的红印在白色的墙上异常的扎眼，光看着就觉得痛，可周暮却全然一副感觉不到痛似的。胸腔随着加重的喘息起伏，白色的墙灰被透进的光照着飘下。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收回手，敛住颓气的拉开消防门往里回，不想路遥却站在外面，圆圆的葡萄眼此时正看着他。
被带回她的办公室，周暮坐在路遥的位置上，看着她蹲在杂物柜前找着医药箱，耷拉了几天的唇角终于有了些上弯的弧度。
还是这样舒服。
路遥拿出医药箱放到桌上，从里翻出棉花和创可贴，“没有碘伏了，只有酒精，你忍忍？”
周暮怕痛。
还以为得哄一会或者答应些什么条件他才会同意，却不想今天很痛快的就伸出了手在她面前。
“都忍了某人一礼拜的没心肝，这点痛有什么忍不了的。”他幽幽道。
阴阳怪气的。
路遥抿唇，被他这样抱怨的，莫名心跳还加快了些。
“我是真的在忙。TZ入围瑞格音乐节了，很多事要对接，你们现在合作的商务还有拍摄，以及乐队节目的档期，我都要一个个去沟通去调。”
酒精喷上的瞬间，刺痛感随着血肉痛麻了周暮的神经，他没忍住倒吸口凉气，又认真了些看着正在专心低眸帮他处理伤口的路遥。
“瑞格？真的假的？”
能入围瑞格的歌手都得是被国际认证的。
“骗你干嘛。刘扒皮说的。”路遥看周暮的手被喷了酒精之后有些抖，估计是疼的，便低下了头轻轻给他吹着。
温热的微风轻撒在伤口上，却莫名又形成股暖流往周暮的五脏六腑袭进着，一点点的渗入着。
周暮看着她的发顶，心跳莫名乱了节拍，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就这样窒着看着她。耳根也不自觉的开始升温，再到发烫。
等酒精消毒了几秒，路遥才抬头，周暮一下不自然的捂着自己的耳垂，轻咳两声假装着无恙，路遥用镊子夹住棉花蘸去伤口周围多余的酒精，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暮这些堪称丰富的表情和动作。只专心在自己的手上。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的？”他在问刚刚楼道间的事。
不知道跟那人对话的内容有没有被她听了去。
路遥低着头，不在意的答：“我到的时候你刚好锤墙。”
悬着的心放下。
周暮又问：“那为什么不进来？”
路遥：“怕你在气头上把我一起锤了。”
“……”周暮无语凝噎：“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你这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路遥没再接话。
肉体上的伤害是没有。但心里上的已经是不计其数了。
伤口的创面不大，只是擦伤，也不算很严重，路遥只贴了个创可贴就算是包扎结束了。
看着手骨节上那粉嫩嫩的创可贴，周暮挑眉看向路遥。
透着一股嫌弃。
路遥尴尬解释道：“之前我小侄女来这玩的时候摔了一跤就买了这个。你的之前用完了我忘了买，现在就剩这美乐蒂的了，你凑合一下。”
还以为这事儿精得揪着这事不放的，却不想他关注到另一个点上。
“你小侄女？你什么时候有的小侄女？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查户口似的连问把路遥给弄懵了。
周暮什么时候还关心这些了。不过这段时间难得跟他可以和平说话，路遥也不想破坏这份久违的和平。
“那次你出外景拍摄，我嫂子路过这附近办事就把孩子扔我这半天。九岁了上二年级。长的可——”
“啧。狗都嫌的年纪。”
路遥话没说完，周暮就嫌弃的吐槽起。
忘了，这大小孩最讨厌那些小小孩。
“那你嫂子呢？你还有哥哥？什么时候有的哥哥？”又开始查户口的连问。
“……”
周暮今天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旺盛的有些可怕，逮着这点空闲的时间几乎是把她祖宗十八代的户口都调查了个遍。
周暮还想再问，路遥已经没那个精力答了，连忙打断他：“我家没人了，就这么多了。别问了。”
周暮这才扁扁嘴停下盘问。好似还没尽兴。
“最后再问你个问题。”
路遥坐在桌上，他挪着椅子朝前些，叠起腿，身子依旧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手插在衣兜里，用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