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叹了一口气,“若是战事爆发,我家儿子可就要被朝廷征去服役了,这路又远,匈奴蛮横凶狠……”
说着,她的眉头紧紧蹙起,满是哀恸。
翁汝舟宽慰,“如果匈奴只是出一两支人马扰边,阵势不大,那也就小打小闹,不会爆发大的战事,大娘您别想太多。”
大娘闻言,神色稍缓,“但愿如此吧。”
她和翁汝舟又聊了一小会儿,天色渐晚,她准备给一家子老小做饭去,于是将翁汝舟送出门,和她告别。
踏着昏黄的斜阳光晕,翁汝舟回到自己的茅草房,正好看见苏钦倚在窗边出神。
窗扇透光,屋内还算亮堂,可苏钦却早已点亮了烛火。
直到翁汝舟走过去,苏钦才回过神,视线扫来,刚好瞥到翁汝舟手上的辣椒罐,他挑眉,“你能吃辣?”
这语气,似乎知道她不能吃辣一样。
翁汝舟将大娘给的罐子摆到灶台,随口道:“刚好在冬日驱驱寒意。”
她生了火,似乎准备做菜,顺手开了辣椒罐,舀了一勺辣椒酱。
“新口味呢。”
苏钦似乎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不应该对翁汝舟的厨艺抱以太大的期待。
即使大娘给的调料确实不错。
进食一刻钟后。
苏钦坐在饭桌前,沉默了一会儿,嘴上发疼,都是辣椒惹出来的祸事。
他手上的筷子捏得极紧,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不过吃了两口菜,他的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麻到他恨不得以头抢地。
翁汝舟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苏钦,你没事吧?”
她吃饭前十分谨慎地用筷尖沾了一点肉汁,尝了一下,辣味的灼烧感让她措手不及,灌了几口茶才压下去。
没想到苏钦这么给面子,完全不设防,直接扒了两口菜,那股后劲都能将人冲没了吧?
苏钦放下筷子,拿起茶壶“吨吨吨”灌完了一壶子的茶水,勉强冷静,“我去洗个澡。”
刚才都被辣出一身的汗了。
翁汝舟体谅他,“去吧。”
他起桌离开,翁汝舟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兴趣,收拾了一下碗筷,清理桌面的时候,刚好注意到一点点灰烬残余在桌面上。
翁汝舟低下头。
刚才有人用烛火烧了一些东西,残留了灰烬。
指尖碰到一小块雪白的纸片,边沿有灼烧的痕迹,没有烧完。
翁汝舟捏着这一小片的纸片静看片刻。
苏钦烧的,是信吗?
苏钦洗完澡的时候,翁汝舟还在铺床。
她弯着腰身,膝头搁在床沿上,正仔仔细细地将床单的褶皱抚平,扫落被子上的长发丝。
苏钦悄然走在她后面,看着翁汝舟纤薄的背,以及瘦弱的腰身。
突然感觉到脊背上的温热抚动,翁汝舟的指尖微顿,她回过头,正好对上苏钦满是笑意的一双眼。
他的指节仍在翁汝舟的身上作弄,身子微倾,骨相流畅的一张脸凑到跟前,离翁汝舟只有咫尺,身上还带着方才沐浴后的水汽,发尾濡湿。
鼻尖萦绕的都是熟悉的气息,苏钦低声道:“作什么铺床?反正等会儿床被定然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