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巴西郡守庞羲发布檄文,以“兴兵讨贼”之名,以马忠为先锋,领三万军,进攻盐亭。
同月,汉嘉郡太守黄元在得知檄文后,亦宣布响应庞羲,领两万军马,进攻临邛县。
就在益州震动,人人自危之时,江阳郡太守程畿也响应庞羲檄文,发兵三万,直扑沧水,看局势,居然是想要与庞羲一起南北夹击成都!
短短数日,益州接连风云变幻。大部分益州人士,听到这三道消息的时候,都是心头一沉。
车骑将军萧言前脚刚走,南北西就起八万大军,三面而来,夹击成都。
汉嘉郡、江阳郡、巴西郡,皆益州大郡,如今一同起事,对益州产生的影响非常巨大。
更为关键的是,大大小小的益州世家大族都趁机作乱,附和庞羲。
江阳李氏,犍为张氏,南安费氏,巴西黄氏、谯氏,宕渠李氏......
基本上整个益州北郡,除了蜀郡世家因为受制于庞德,不敢有什么动作外,大多都对三郡的行为表示了支持。
益州世家大族们的联合动作,又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庞羲等人的声势,江阳李氏更是直接以全族之力,鼎力支持供应程畿的粮草。
益州,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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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明明是他庞
羲自己想夺益州,行此下贱之事,竟还恬不知耻地去辱萧车骑清白!真乃一小人也!”
东广汉郡郪县的一家酒馆中,一个汉子饮下碗中烈酒,忍不住啐骂道。
“谁说不是呢,哼,挂羊皮卖狗肉,庞羲贼子,驻守巴西多年,毫无功绩,现在又不让我等安生,凡是川蜀居民,谁不恨得咬牙切齿?”
旁边一个汉子也应声道。
“嘘,小声点儿,现在各地大族都声讨萧言,前两天,张家的人还到县令那里去,仗着与庞太守有勾结,逼县令将郪县东的千亩良田划给张家。连县令都不敢说还不字,你们在这里发牢骚又有什么用啊。”旁边又有一人听到二人的话,忍不住出声劝道。
“这些该死的大族们......平日里就作威作福,得亏萧车骑严明律法才得以整顿,现在萧车骑前脚刚走,他们又要作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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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刺史府。
庞德正襟危坐于主位上,法正、黄权、秦宓等人尽皆在座,面色严肃。
“哼!这庞羲老贼终于是坐不住了,竟还让许靖写下如此狗屁不通的檄文诋毁萧车骑,待剿灭庞羲,我定要亲自将许靖匹夫的手砍下来!”
庞德看完手中檄文,将其一把摔在桌上,口
中不住骂道。
法正羽扇轻摇,轻笑道:“许靖不过一腐儒,何足为道?此篇檄文虽辞藻不凡,却引得川蜀百姓尽皆啐骂,倒是变相地也帮了我等的忙。依我看,将军非但不应惩罚许靖,还应该请其为上宾,以礼相待才是啊。”
法正话音一落,便引得众人大笑。
因为大家都事先知道萧言留下的布置,所以对于庞羲造反的消息并不意外,故而气氛也完全没有战时那般紧张。
只有黄权脸色最为严肃,见到法正这个关头居然还开玩笑,不禁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说道:“孝直未免有些太过轻敌了吧。”
“如今汉嘉郡黄元响应檄文,发兵两万直逼临邛。庞羲先锋马忠也即将率三万兵马到达盐亭,此番前后共五万大军!就算车骑事先有所布置,但邛峡杨昂所率兵马,不过五千。王平在盐亭所埋伏兵马,不过一万。哪怕事先埋伏,亦难见得会占到便宜,你我又怎能不小心应付?”
“到时候若是两地有所闪失,不知你孝直兄还能不能安坐成都,笑话许靖。”
黄权平时为人就刚正严肃,对于法正这样志得意满的言论向来深恶痛绝,故而忍不住出口抨击。
萧言虽然临走时留下的命令是让法正代行州牧事,但其实更多给法正的
是一些虚权,真正决策大事的是庞德,而真正掌握行政主权的,就是黄权。
这是黄权可以毫不避讳地指责法正的原因,也是萧言这样布置的初衷。
萧言毕竟是穿越之人,思想要领先时代不少,也更加明白分权制衡的道理。
法正的优点在于善谋,所以给法正高位。黄权的优势在于治政,故而给黄权实权。是以相互制衡,才能各自发挥作用。
“哎,公衡不必发怒,孝直素来多谋,既然能出此言,必然心中已有应对之策。”秦宓这个时候跳出来当和事佬,对着黄权劝道。
庞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只是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向法正问道:“不知孝直可有何对策?”
听了黄权的一番话,法正也稍稍收敛了些,不再作傲视之色,而是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将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此事不难!”
“虽然杨昂只有五千兵马,但是联结临邛县本地的兵马,也可多达七八千。况邛峡乃天险之地,杨昂若是据邛峡而守,黄元区区三万兵马根本攻之不下。这样一来,双方就僵持在邛峡之中。只需坚守时日,待到巴西之战结出胜负,我军战胜庞羲的消息一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