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宓此话,萧言双眼微眯。
益州世家,祸起萧墙......
诚如是,益州这些个世家大族确实是萧言心中比较担心的一个隐患。
因为早先刘焉的放权,导致益州世家大族们肆意妄为,势力日益增大,整个川蜀几乎都成了世家大族们的天下。
这也是萧言下决心整治益州世家大族的原因。
“我以雷霆之势主川蜀,平南蛮,灭李家。虽重整军政,清查户籍,益州世家大族岂不胆寒?况我也并未斩尽杀绝,只要这些世家大族们不越界,仍不失为蜀地高门,量这些世家大族之人,不会如此不识抬举。”
萧言略一沉思,将心中所想向秦宓吐露出来。他可不是王允那种死脑筋,虽然对益州大加制裁,但是也不至于将他们逼到绝路,还是给他们留了很多余地的。惧于自己的威势,他们应该不敢这么放肆。
“车骑切不可这样想!”
秦宓神情急切,急忙劝阻道:“现今世家大族们虽然未敢轻举妄动,不过是迫于车骑威势,若是车骑一但率军撤离川蜀,则再无悬顶之剑,他们安能不作乱?况且虽然车骑几番政策让世家大族的元气大伤,然其盘根川蜀多年,早就树大根深,仍有覆政之能,若暗中结连诸郡世家,静待时机。只需坐等
车骑返回长安,然后起兵作乱,则川蜀一夜便可易主也!”
萧言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就算世家有心,各郡之郡守难不成也会附和?”
这一点不是萧言太过自信,而是自己入川以来,每一寸土地都是自己实打实打下来的,就算是世家大族们有心,这些郡守们也未必敢反。
秦宓见萧言仍有所迟疑,不禁急了,快走两步跑到萧言面前,急匆匆说道:“诸郡之郡守固然慑于车骑之威,然将军入蜀,所攻略者,不过武都、阴平、梓潼、巴郡等地。如巴郡郡守严颜等人,自然是顺服车骑的,但如巴西郡庞羲、汉嘉郡黄元、江阳郡程畿等后来归顺者,被世家大族一鼓动,难保不生二心?”
“车骑虽平南蛮,降服孟获,开立学院以开民智,却需时久矣。况南蛮相距益州过远,不可引以为援,而一但这诸郡叛乱,再联合世家之势,益州安能不易主?”
听到这,萧言才停下脚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任安也仿佛醍醐灌顶被点醒一般,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颇为忧虑地附和道:“秦子赦此言甚合治国之道,将军亦需多加考虑啊。”
“我亦有此意。”萧言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再度投向了秦宓,只不过这一次,萧言的眼神
中除了欣慰以外,更多了些请教的意味,一拱手道:“子赦方才言已有妙计,请教现在当如何处之?”
秦宓看到萧言如此礼遇,立马回了一礼,激动道:“学生粗才鄙学,何德何能承担得起萧车骑的请教。”
“哎~子赦不必过谦,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可见为师者不必拘于职位。况且子赦乃世之大才,某向子赦请教,何耻之有?子赦若有治国之策,但讲无妨!”
萧言作出对秦宓如此拘谨很不满的样子,摆手道。
秦宓看到萧言不但威武过人,而且如此具备礼节,颇有雄主之风,心中不禁对萧言更加敬重了几分,又听到萧言发问,急忙回道:
“方才学生所言诸郡,车骑可有所思?”
“确有忧虑。”萧言坦然道:“不过江阳郡守程畿虽然手握重兵,但是颇具气节,义气深重有春秋之风,之前又致书于我,表示愿忠于大汉,想必不会背反。只是这庞羲、黄元二人,虽然也来信相贺,却难保其心叵测。”
“主公所虑,正是学生心中所忧!”秦宓听到萧言的分析与自己所想大致无二,当即应和道:“学生不才,曾与程太守与庞太守皆有过几面之缘,深知程太守为人忠义而庞羲为人奸猾,虽威风烈气却狼子野心,当初刘璋
在位之事,就曾有过背反之举,如今只怕会更加张狂。还有汉嘉郡守黄元,此人性情凶暴,素无恩信,亦不是忠义之辈,只怕车骑一走,更加难以揣度。”
萧言点了点头。
从秦宓点出诸郡尚未归心的事实后,萧言第一个所担忧的就是庞羲。
庞羲位于巴西郡,距离成都不过只隔了一个东广汉,若是自己一但离开成都,他真有异举,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顷刻间便能兵临成都城下。
而黄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史书记载他素与诸葛亮不善,在得知刘备病重白帝城,不能理事的时候,还趁机起兵作乱,只是最后被杨洪平叛,兵败而死。
“不过车骑不必忧虑。”秦宓轻笑:“黄元充其量不过汉嘉之大族,虽有名望,却无雄才,即使有世家大族的帮助,也绝对没有攻进成都的本事。再说,倘若黄元真有异举,不过就是沿邛峡进攻成都,主公只需提前遣一骁将,于南安峡口处阻截,则黄元一战可擒!”
“真乃妙计!”萧言闻言大喜,又急忙问道:“那庞羲又该如何应对?”
秦宓微微一笑,道:“庞羲虽然虎踞巴西,要灭其亦不难。依学生看来,庞羲一但起事,有三必败也!”
“哦?”萧言眼神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