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上,数千民壮正集中在一处进行操练,训练他们的正是萧言唯一能拿出手的太史慈。
“双手持枪,向前——刺!”
几千民壮手里抓着木枪,听见太史慈的号令,用力向前方刺出,而太史慈也并没有教给他们别的,战场厮杀当面锣对面鼓,凶险无比,分出生死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教给他们太多,临阵之时反而记不得这许多,倒不如只教一招。
不管对面来得是步兵还是骑兵,用的是什么兵刃,只管往前刺就是了,刺得比对方快就能活下来,慢就是死!
而如今这四千民壮,超过半数都成了长枪兵,因为长枪兵的造价最低廉,一锅铁下去,十几个枪头就造出来了,只需要几千木杆就够了,而锻造好弓和刀盾,耗费的时间和材料都很多,萧言也不过是个县里的豪强,钱粮也有限,自然只能多训练长枪兵。
正在训练的民壮用力向前刺出了数十枪之后,力气不免弱了下来,太史慈皱皱眉头,他倒也想加大操练力度,可是这些兵一个个的油水不足,贸然过度操练,只怕会把人给累死。
随着时间进展,即便是身体壮实
的人,面上也禁不住露出了疲色,太史慈摆摆手:“好了,今天便训练到这里吧,回去吧都。”
露出疲态的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手臂放松把木枪放了下来,而太史慈则是摇摇头,走了出去。
走到营中,见到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太史慈凑了上去,远远的对王修打了个招呼。
“叔治兄,这伙儿人是新到的流民么?”
王修见到太史慈,露出一个笑容:“是啊子义兄,某正在给他们登记呢。”
“哦。”
太史慈打量一番,这批流民的数量不多,只有两三百人的样子,但是引人注目的是,这数百人几乎是清一色的壮年人,虽然看上去衣衫褴褛的,但是都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只要稍加训练,那就是一副精兵的底子。
可是……太史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流民一般都是在当地活不下去,这才携老扶幼的全家出逃。
可是这批人当中,几乎没有老弱……太史慈忽然想起来经历之事,一批流民没得吃喝,结果就把老弱吃了!
难道,这批人?
太史慈心下一惊,吃过人的人可要不得,这样的人已经可谓灭绝人性,连人
都敢吃,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不知道尔等是从何处来的?”
太史慈对这群流民开口问道,一名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恭敬道:“俺们是从东莱县过来的,来自东莱县各个乡里。”
太史慈眼睛一亮,东莱县正是他的家乡。
“尔等可有来自下河里之人?魏里长可还好么?”
那头领回头示意,流民中一人大声道:“魏里长半路上被黄巾贼抓去了。”
“哦,那可真是可惜。”太史慈摇了摇头,对王修道:“叔治继续登记吧,某去找君侯。”
王修嗯了一声,继续给这群流民做登记,而太史慈则是快步不停的朝着坞堡中跑去。
“君侯,君侯!”
萧言正在读书,太史慈大喊大叫着冲了进来,面容严肃。
萧言随手放下竹策:“子义,什么事这么急?”
太史慈一本正经道:“某发现了一件事情,正要禀报给君侯知晓。”
“什么事?”萧言见太史慈面容严肃,不自觉也皱起了眉头。
“今日寨中来了一批流民,约有二三百人,全都是青壮。”
“这是好事啊,现在咱们就缺青壮。”萧言笑了笑,不管是用来耕地、还是
充当战士,自然都是壮年人的好,力气大,体力好,能干重活。
“可是这批人中,没有丝毫老弱……某怀疑他们可能因为粮食不足,吃过人!”
此言一出,萧言顿时愣住了,流民中没有老弱,的确不符合常理。
“而且他们说来自东莱县,那是慈的乡梓,慈询问一番,发现他们说得都是胡话,完全不可信。”
萧言闻言顿时重视起来:“若是这批人当真吃过人,自然是要不得……不过这属于子义的猜测,不能妄下判断。”
毕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批流民真的吃过人,不过确实有异常,萧言想了想:“子义,你命人暗中对这批人加以看管,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异常之处,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太史慈也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太史慈专门从出战去救焦和的战兵当中抽出了十余人,命令他们暗中查探这些人的行动。不过这两百多流民倒也老实,一切服从安排,让他们去耕地就耕地,让他们去训练就训练,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王六作为一名表现优秀的斥候,也被太史慈选中了暗中观察,而且还特意把王六安排进了他们
营中,与他们同吃同住。
夜色沉沉,王六在榻上翻了个身,临睡前喝了不少水,一阵尿意把他惊醒,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夜上个茅房,却发现营中少了一人。
这家伙干嘛去了,莫不是也去起夜?
王六翻身下地,摸了摸床榻,发现尚有余温,应该刚起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