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萧辞渊若救走了闻予烟,必定会寻神医。”姬尧书虚弱地咳了几声,眉间的死气愈发深了些,“姬殇可有找到神医?”
“尚未。”姬南泽道:“被闻予烟重伤后,姬殇休养了许久,一月前才行动。”
姬尧书微微皱眉:“若寻不到,便去神医谷闹事,神医自会出现,警告他,必须在其他人找到之前杀了神医!”
“我会立刻传消息给他。”
姬尧书默了一瞬:“阿泽,接下来,古朝就要交给你了,哥哥的任务快完成了。”
姬南泽顿时红了眼。
“傻阿泽,这般大了,还这么爱哭。”姬尧书伸手揉着姬南泽的头发,眸中带着些许不舍:“阿泽,哥哥要走了。”
“以后,你要好好的,不要心软,你要谨记,在你身后是厚重沉痛的历史和被囚在地底的可怜族人。”
“阿泽,我们要为后世创造一个阳光而美好的世界,要让他们看见天空和繁星,所以……我们再苦一点吧,这样,后人才能更幸福。”
姬南泽重重点头:“我知道的。”
“阿泽,忘了闻予烟吧,她不是你的姐姐,也并非我的妹妹,即使未来她向着我们,但她若没发现,便不要认她了。”
“我知道的……”姬南泽红着眼,一字字道:“我不愿,也不敢。”
姬尧书嘴角的笑容悲哀而凄苦,嘴唇微启,缓缓说道:“是啊,不愿也不敢……”
他重重闭上眼,再次睁眼时,眸中闪过一丝泪光,却转眼消失不见,眸光再次清冷淡然。
“这辈子,幸福已是雾中花镜中月,下辈子……”姬尧书嗓音微哑,紧紧抱着姬南泽,任后者的泪水滴落在后颈,片刻后,郑重道:“下辈子,我们不是古朝人,但还是兄弟。”
“好。”姬南泽哽咽道:“哥,我一定会将族人带离地底!”
姬尧书轻笑:“好,哥哥相信你……”
两人分开,姬南泽最后深深看了眼姬尧书,决然转身离开,即使泪水糊化了视线,也不敢转头。
姬尧书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他的弟弟,从小小软软的团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愿阿泽面对这些悲苦,最后却只能让他独自一人面对所有。
——他的弟弟,幼时闹着要吃糖,大了些闹着要见姐姐,可后来,他长大了。
长大的代价,却是将对糖的喜爱和对姐姐的期许深藏在心底,戴上假笑的面具,变得冷酷无情。
他喜爱的从来不是独揽南岳大权,仅是儿时和哥哥坐在崖底,想着姐姐现在在做什么;仅是九岁那年牵着姐姐的手逛遍外界的小镇;仅是哥哥姐姐能温柔地唤他“阿泽”。
可是……幼时的一切已不敢再想,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再也找不到归期。
“阿泽,对不起……”一滴泪水滑落,姬尧书眸中满是痛苦:“真的,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姬尧书移眸到祭台中心的红衣女子身上。
此时的她精神明显不对,毫不收敛的杀气和内力不要命地涌出,几乎掏空了身体所有力量,气势足以毁天灭地!
眼中猩红如野兽,漂亮的桃花眼隐隐渗出鲜血,万千青丝无风而动,脸上青筋暴起,狰狞可怖,神情疯狂骇人。
可以相信,若非她已被祭台控制,在场所有人都会死在她的手下!
姬尧书闭上眼,掩下所有情绪,片刻后又缓缓睁开,声音冷如冰泉:“风温岚,断她手脚筋。”
话音落下,变成傀儡的风温岚却没有动,姬尧书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风温岚!”
蓝色身影急速闪过,利剑出鞘,速度准确度高到吓人。
紧接着便是一道痛呼声:“啊!!”
祭台中的女子匍匐在地,极致的痛觉让她更加疯狂,杀意愈发骇人,充斥整个空间!
“杀了你!杀了你!杀!杀!!”
闻予烟嘶声厉喝,神情狰狞到令人惊恐。
“待会有人给你杀。”姬尧书淡淡启唇,看向一旁已经收剑的风温岚,眸中一片漆黑:“风温岚,自戕。”
话音一落,蓝衣男子利剑出鞘,不带丝毫犹豫。
“住手!”
姬尧书赫然出声,此时剑已经将脖子划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他再次对上风温岚死寂无光的眼眸,缓缓出口气。
——看来,是他多虑了。
再次看向祭台中疯子般的闻予烟,姬尧书缓缓启唇:“抱歉了,你若还有反抗力便很难带你去见萧辞渊,如今这样最好,总归你恢复力强,不过断手断脚而已。”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闻予烟痛的愈发疯狂。
她根本听不清姬尧书在说什么,只知道此时她想杀人!只想杀人!!
无论是谁,她都想杀!
“走吧,带你去找萧辞渊。”姬尧书笑得恶劣:“他也快到了。”
……
另一边的姬南泽正要去开启机关,却在中途遇见了一个小姑娘。
小云朵捏着衣角,神情不安:“哥哥,你有看见姐姐吗?”
姬南泽顿了顿:“嗯。”
“姐姐在哪?”小云朵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