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之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混出城门,迅速回到百里外的扎营地。
他心情很好,嘴角带笑,像是遇到了极好的事。
看着从定王府带来的围脖,萧辞渊低低一笑。
“烟儿,为夫可不会心软。”
他起身走到桌前,用笔写着什么,半晌后,沉声唤道:“萧文。”
一身轻甲的萧文大步走进营帐:“主子!”
萧辞渊将写的东西递给他,淡淡道:“城中兵备情况,去熟悉。”
“是。”
萧文离开后,萧辞渊靠在椅子上,坐姿相当豪迈霸气,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爱你是真,想赢你也是真,我可不会心软。”
笑了片刻,忽然眉头一皱,腹部一阵绞痛,还有些胀意,甚至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萧辞渊眼角一抽,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萧文!去寻晏五盛!立刻去!”
帐外的萧文半点没犹豫,匆匆去了晏五盛的营帐,可怜正在换衣服的军医差点没被衣衫不整地拖出来。
到萧辞渊那,晏五盛依旧不爽极了,没好气问他:“作甚?”
萧辞渊面无表情地将手递给他:“把脉。”
晏五盛皱眉,主将可不能在战斗前夕出事,他敛下愤然,严肃地伸手把脉。
片刻后,素来淡定自若的晏军师面色古怪,上下打量他,默了片刻:“你得罪了哪位狠人?”
萧辞渊沉默片刻:“……没有。”
“你中毒了。”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晏五盛却突然笑出了声,一副大仇得报的神情:“不过不必担心,毒药没有任何毒素,只是……”
萧辞渊用力闭上眼,喉结滚动:“只是什么?”
“噗。”晏五盛憋不出笑了。
对上萧辞渊冰冷的眼眸,他急忙捂住嘴,用力咬住腮帮的软肉,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刚要说话,结果听见身旁“噗”的一声。
好家伙,丰神俊朗,威风凛凛的定王爷……放屁了。
晏五盛再也忍不住了,笑便笑吧,人活着得及时行乐,这个场面或许一辈子就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
萧辞渊拳头硬的能和石头比,脸黑成了煤炭,正要吼他,肚子又是一阵难耐的绞痛。
晏五盛见状,缓了片刻,道:“这个药吧,不严重,主要药材是……巴豆哈哈哈……”
萧辞渊:“……”
虽然有了猜测,但当被认定的这一刻,他觉得人世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山崩地裂也挺好。
晏五盛咬着腮帮软肉,深吸口气,憋着笑:“这个毒,解药没用,只能靠你自己。”
萧辞渊没吭声应他。
晏五盛又道:“王爷,快去吧,不然就晚了。那啥……你能忍,那里估计忍不了。”
萧辞渊额角青筋直抽,咬牙:“滚出去!”
晏五盛:“王爷,我同你说,这吃喝拉撒中倒数第二位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之常情嘛。”
“本王让你滚出去!”萧辞渊喝道。
“得。”晏五盛耸耸肩,起身向外走。
“晏五盛,你若还想见到日后的太阳,就应当知道怎么做。”萧辞渊淡淡启唇。
晏五盛又想笑了,求生欲迫使下急忙憋着,言之凿凿:“此事你知我知。”
萧辞渊:“滚!”
晏五盛捂着嘴,急忙小跑出去,没理会账外的萧文,直接跑回自己账内,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哪位狠人,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隔得老远都能听见的萧辞渊:“……”
他绷紧后槽牙,眸中尽是愤怒,恶狠狠地道:“闻予烟!闻予烟!我定要将你!将你……”
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到个好法子,只能可怜的无能恼怒:“气死了!!!”
然后,方才还老神在在的定王爷认命地直奔茅厕,行人之常情。
独留账外的萧文一脸迷茫。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城墙上一个红衣少女抬眸,直直地看向营地方向。
嘴角上扬,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缓缓道:“探查城内兵备情况?就算是顺便也不行!”
这个毒可是最温柔的,她一向都不稀罕用,今日倒便宜了萧辞渊。
笑了一会,又抬头看向夜空。
——世间会有两全法?
真的会有吗?
她长出口气,眸光一动。
青衣男子坐在她的身旁,气质极佳,宛如清风明月,微微一笑,眸中的光温柔又坚韧——是洛轻言。
他道:“又来了?”
闻予烟嗯了声:“你不也是?”
洛轻言轻轻一笑,说的没头没脑的:“快了吧。”
“闻予烟却懂了,远远看向城外的营地,淡淡道:“不是明日,便是后日。”
洛轻言叹了口气,眸色复杂:“又要打仗了,这意味着无数人会死亡,无数家庭会破裂,以及无数的悲苦。”
“人真的很贪婪,总想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出许多许多,要那么多又有何必要?”洛轻言苦笑一声:“得到了很多,失去的也不会少,只是……未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