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戈紧皱眉头,担忧的看着这一幕,“皇上,看来天晋是彻底豁出去了,丝毫不留后手。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恐怕会损失惨重。”
萧乘风自然也看出了,士兵们已经有了惧怕和退缩之意。
反倒是天晋那边,于绝境之中生出一股子孤勇锐利,士气越发高涨。
他的确想要速战速决,但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今日攻下鹤城,只怕是不大可能了。
终于,萧乘风开口了,“撤军。”
撤退的号角声吹响,攻城的士兵撤退,但城墙之上,每一个人依旧神色紧绷,在北渊大军没有彻底退下之前,他们谁也无法放松警惕。
直到北渊大军离开城下,沉默压抑的寂静中,不知是谁带头欢呼了一声,紧接着整个城墙之上一片沸腾。
“赢了!赢了!”
“守住了,我们守住了!”
很快,不知城墙之上,欢欣雀跃之情在整个鹤城之中都蔓延开来。
虽然所有人都清楚,北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可自昨日到今天,所有人心头都压了一块巨石,这一次的胜利,足够让他们得以片刻喘息。
但喜悦终究是短暂的,安置好了受伤还有战死的将士之后,城墙之上重新安排了守卫,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时俞依旧站在城墙之上,嗅着空气里面未曾散去的血腥气,看着城墙下方烧出来的焦土,双腿后知后觉的开始发软。
虽然他们赢了,可是有那么将士死在了这场战争之中。
虽然他们赢了,可是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下一次的守城,将会更加艰难。
目光扫过周围还没来得及清理的乱箭和血迹,时俞心头有些颤抖,胃里面也有些翻江倒海。
“皇上!”身后,王野快步上了城墙。
时俞压下心头的不适,看向他,“都清点过了吗?”
王野点头,脸色一派凝重,“皇上,这一次虽然我们赢了,可是伤亡不小,按照如今的兵力,北渊下一次再进攻,恐怕极有可能就守不住了。”
城中火油也已经消耗殆尽,箭矢的数量也只剩下三分之一,再加上在兵力上远输北渊……
王野倒吸了一口凉气。
“朕知道了。”时俞点头,这种情况她已经预料到了。
“受伤的将士妥善安置,还有中毒的将士们……”
王野连忙开口回话,“皇上放心,城中的大夫,军医,还有林太医都在照顾他们。虽然依旧没能解毒,但是看情况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好。”时俞应了一声,再次环顾了一眼城墙,才迈步走了下去。
夜晚来得很快,当天夜里,下了一场急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如同兵戈之声,听得所有人心头凝重。
直到第二天,虽然雨停了,可城内城外都变得十分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雨雾。
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王野感慨道,幸好昨日将火油全部用完,抵挡住了北渊的进攻,否则就算留到今日,恐怕效果也不强。
对此,时俞附和的笑了笑,随即又登上了城墙。
小半个时辰后,北渊的大军再一次兵临城下。
萧乘风坐在马上,今日他没有穿铠甲,换回了在天晋时,那一身招摇的红衣。
时俞挑眉看着他,“怎么,北渊皇这是想要图个好彩头?”
萧乘风笑意桀骜,“天晋皇可以这么认为,毕竟今日,朕就要进驻这鹤城,也算是好事。”
时俞嗤笑,“北渊皇未免太过自信了些,难道忘了昨日惨败撤退之景?”
“如果朕没猜错的话,昨日一战已经消耗了这城中的许多物资,乃至兵力,如今这鹤城当真还有和朕一抗之力吗?”
萧乘风语气玩味,说着,眸光打量着时俞,突然又笑了一声。
“还有一个消息,朕昨日倒是忘了告诉天晋皇。”
在时俞沉默的目光中,萧乘风悠悠开口:“天晋皇觉得,景衡如今在卫州的情况如何?”
一句话,让时俞瞳孔收缩,脸色陡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萧乘风颇为满意的看着时俞这反应,“只是好心的想要提醒一下天晋皇,不必再浪费心思,等景衡回来了。从他动身去卫州开始,一切就都在朕的意料之中。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卫州就是朕给景督主准备的埋骨之地!”
时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咬牙盯着萧乘风,“你做了什么?”
“朕的援军的确是准备去攻打卫州的,只不过在你们火烧粮草之后,朕便改了主意,不仅要攻占卫州,而且……”萧乘风眸光骤冷,溢出杀意,“朕一定要景衡的命!”
看着时俞脸色大变,王野连忙开口道:“皇上,您千万不要被这话影响,景督主不是一般人,定然不会出事,更何况就算北渊军真的到达卫州,也未必能够攻下,景督主肯定……”
“若是卫州的驻军将领,已经为朕所用呢!”萧乘风打断了王野。
这话一出,不只是时俞,就连王野的脸色都忍不住变了。
萧乘风扫了一眼月戈,后者立刻开口:“卫州驻军将领严木齐,两年前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