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瑾脸色苍白的自殿外走了进来,“见过皇上,见过景督主。”
“你重伤未愈,为何不在太医院好好修养?”时俞蹙起眉头,看着林怀瑾。
“微臣听说皇上受了伤,而且还只是自己包扎了,没有让太医诊治,心头放心不下。”林怀瑾微低着头,语气里面透着担忧。
“朕没什么事,只是一个小伤口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时俞沉声开口。
景衡正要找太医,林怀瑾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真不知道是来关心自己的,还是来吓唬自己的。
“皇上,虽然只是脖子上的一处伤口,但不可掉以轻心。”林怀瑾目光凝重,“微臣曾经遇到了一个伤者,只是胳膊被仇家划伤,当时一切如常,并未在意,可谁知匕首上沾了延缓发作的毒药,等到发现之时,已然回天无力。”
景衡眉心一跳,下意识再次看向时俞的脖子。
林怀瑾接着开口:“并非微臣口不择言,在这儿诅咒皇上,只是想起此事,微臣实在放心不下。此刻前来也只是想要替皇上诊诊脉,以防万一。”
“立刻给皇上诊脉。”景衡毫不犹豫地开口。
“不用!”时俞也立刻开口,轻咳了一声,才接着道,“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应该没什么大碍。”
就算真的要诊脉,那她最好的选择也是乔装打扮,去宫外看诊,绝不是在这皇宫之中,当着景衡的面。
“不行,必须诊脉。”景衡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
聂时俞素来惜命,这反应着实不对劲。
毕竟,聂时俞看着可不是一个,会觉得难道隐藏不举的事情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人。
除非……他真的是女子!
若是这样的话,景衡心头顿时有了决断。
若是这样,林怀瑾就算诊了出来,自己也不会让他有四处散布的可能。
“督主,朕……”
“皇上,只是诊脉而已,请您相信微臣。”
林怀瑾打断了时俞的话,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依旧是一双幽深的眼睛,可是此刻,却透着一股子安抚的光芒,看得时俞心头一愣。
林怀瑾突然前来一事,虽然有理由,但是也未免太过巧合,难道对方……是来帮自己的?
一旁,景衡的神色不容拒绝,眼见着实在无法推脱,时俞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这样,朕诊脉就是了。”
手腕放在了桌上,林怀瑾虚弱的到了桌边,在时俞的示意下,开始坐下给她诊脉。
指尖搭上脉搏,时俞心头还是忍不住一跳。
景衡视线落在林怀瑾的脸上,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反应。
随着探查脉象,林怀瑾轻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按照脉象来看,皇上并未中毒,只不过……”
顿了一下,林怀瑾看了时俞一眼。
“只不过什么?”景衡追问道。
“这……”林怀瑾犹豫了片刻,收回了手,站起身对着时俞道,“微臣斗胆,皇上的身体着实虚空了些,而且似有些先天不足,还需好好调养。”
景衡微愣,所以当真只是因为先天不足?
时俞看着林怀瑾,对方不可能没有诊出来自己是女子,果真是故意前来替自己遮掩的?
“好好调养?”时俞诧异地看着林怀瑾,“你的意思是朕还有救?”
林怀瑾看了一眼时俞,点头开口:“根据脉象来看,的确可以进行调养。”
“林太医,你快坐下,跟朕好好说一说,该怎么调养!”时俞满脸的欣喜之色,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林怀瑾又迟疑地看了看景衡。
“督主,要不您先出去,这种事情正还是想跟林太医单独聊一聊。”时俞急切地对着景衡开口。
后者挑眉,“皇上,微臣也想留下来听一听。”
“督主,这是朕的私隐,您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朕留吗?”
时俞神色尴尬又失望,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看得景衡心里面生出几分不舍,终于,他站了起身。
“既然皇上不愿,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目送着景衡离开了含光殿,见他未曾回到偏殿,而是径直走了,绝无留下来偷听的可能,时俞这才收敛了神色,认真看向林怀瑾。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林怀瑾刚才那模样,显然在这之前就知道了,而且还是刻意来给自己解围的。
林怀瑾站起身,对着时俞拱了拱手,才继续开口。
“微臣进入太医院后,翻看太医院的往日药方,无意中发现了一张慈安堂的旧方,那是用来推迟女子葵水的。长期服用的话,可能会导致女子月信间隔越来越长。”
在后宫之中,宫妃用这样的手段争宠,也并不算稀奇。只不过奇怪的是,那药方上的剂量明显减少了,到不像是给成年女性使用的。
再后来,他又发现,这么多年以来,记录在册的药方和用药,经常没有一个是给皇上使用的。
心头本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再加上那次慈安堂外,他一眼便察觉皇上并无喉结,心头便产生了大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