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的殿门,景衡脚步顿了顿,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聂时俞真的是女子的话,虽然一切解释的通,他也不必再困扰什么断袖之癖,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女扮男装登基称帝,这可是死罪。
若真是女子,聂时俞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惶恐害怕,日日隐藏身份,不得安宁?
还有登基之后,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刻,景衡心头的激动突然平复了下来,甚至有些弄不清楚,到底希不希望对方是女子。
如果当真是,聂时俞过去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该过得多么辛苦?
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景衡才压下心头的思绪,迈步上前。
然而,就在他准备推开殿门,好好验证一下时俞的身份时,却突然听到了殿内传来的笑声和说话声。
“疼,你就不能轻点吗!”
“对不起,我太鲁莽了。”
“好了,没事儿,不过朕召你侍寝的事情,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督主那边,他才知晓了朕不举,一猜就知道朕在下面,多丢面子啊……”
时俞和易寒的说话声还在继续,隔着殿门传了出来,景衡彻底僵在了门外。
聂时俞召易寒侍寝了……
一瞬间,时俞可能是个女子的怀疑被击的粉碎,与此同时,景衡心头彻底打翻了醋坛子。
一颗心像是被全部泡进了酸水里,又酸又涩。
聂时俞竟然召易寒侍寝了!
所以,不让人靠近,就是担心暴露此事?
什么女扮男装,全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聂时俞若是女子,怎么可能敢召易寒侍寝,更何况还讨论什么不举……
这一刻,景衡觉得自己荒唐可笑极了。
不仅可能染上了断袖之好,而且他喜欢的人,早有男宠。
亏的他还一直告诉自己,聂时俞和易寒之间,可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根本不能当真,结果现在二人……
陡然抬手,景衡十分想要一掌拍开这殿门,好好的质问一下时俞,可是心里面却又无比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质问的立场。
手僵在半空,若是拍开了这殿门,他又能说些什么?告诉聂时俞自己还怀疑他是不是女子?还是上演一场争风吃醋的荒唐大戏?
深吸了一口气,景衡简直酸的抓心挠肝!
最后,咬着牙转身离开。
殿内,易寒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确定脚步声远了之后,才表情复杂的冲着时俞开口。
“走了。”
“走了就好!”
时俞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没比易寒好到哪去,尴尬的拿回了易寒手中的台词。
“多谢你帮这个忙。”
虽然之前欺骗景衡说自己不举,表面上看似糊弄过去了,可她心里面一直不踏实,尤其是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还会发生些什么。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要演一场戏。
找易寒过来,本来是想要请对方帮忙,找个时机再糊弄一下景衡。
为了防止他人听见,她还特意吩咐了小夏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可没想到,易寒刚离开,很快就又折返,告诉她景衡来了。
小夏子自然是拦不住景衡多久的,索性她就直接演上了这么一出。
只是……
看着手中匆忙间写下的台词,真的好羞耻啊!
“所以,你真的不举?”易寒不知该用什么语气问出这句话,最后,只是紧皱着眉头,看着时俞。
“这……当然没有,朕就是胡编乱造,欺骗一下景衡罢了。”
虽然是否定,可时俞这模样,怎么看都有些心虚。
易寒心头虽然没有相信,但还是决定,不在时俞的伤口上撒盐。
“那为何要演上这么一出给景衡看?”
“这……”
时俞噎住了,脑瓜子转的飞快。
“其实主要是因为……”
“因为什么?”易寒再次问道。
“因为朕怀疑景衡他觊觎朕!对,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他觊觎你?”易寒愣了一下。
时俞正准备点头,就听到易寒认真地开口,“的确很有可能。”
时俞:“……”易寒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迅速回过神,时俞接着易寒的话开口。
“是吧,连你也这么觉得。所以朕才想要演上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彻底打消他的念头!朕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找你帮忙的。”
易寒点了点头,“明白了,不过……这么一出戏就够了吗?”
“应该差不多吧。”时俞头皮发麻,这样的台词她也的确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易寒眸光深了深,若有所思。
另一边。
景衡离开了含光殿后,浑身上下阴气中冒着酸气,吓得路过的宫女太监们抖若筛糠,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景衡经过许久之后,才勉强能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
而回到霁影轩后,景衡越想越觉得心头呕极了。
一颗心像是被拧起来了一般,憋闷的快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