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时俞面色惊变。
嗖的一声,袖箭透着凌厉之势射穿窗户,不过幸好没有刺穿皮肉之声。
聂昭易勾唇冷笑,“还不出来吗。”
短暂的寂静过后,窗户被推开,藏身窗外的易寒一跃进入了房间。
而小夏子则是跟在后面,惨白着一张脸,手脚并用的从窗户爬了进来,心里面满是后怕。
刚才如果不是易寒及时将他离开,只怕他就要被射穿了。
见到易寒,聂昭易眸光的冷意里又泛出几分嘲讽。
“本皇子已经让人仔细查过了,倒是没想到,堂堂易水阁的少阁主,竟然会甘心给一个废物皇帝卖命。”
“聂昭易,你注意措辞!”时俞冷脸皱眉,十分不悦。
“怎么,难道皇兄觉得你不是个废物皇……”
“什么卖命,他是朕男宠,你放尊重点!”
聂昭易的笑僵在脸上,聂时俞这么不悦,就是为了反驳这个?还有,他为什么要尊重聂时俞的男宠?难不成易寒还能算是自己的皇嫂吗?
压下心头的无语,聂昭易告诉自己,不能被聂时俞给带偏了。
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人,他神色间的嘲弄愈甚。
“可惜了,如果皇兄能安排些官员在外面躲着,说不定真的能听到一些隐秘。”
“不可惜,朕也不过是想要最后求证一下罢了,若是有官员在外面躲着,你自然也不会承认。”时俞摇头开口。
“最后求证?”聂昭易勾唇,“所以皇兄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臣弟的?”
“第一日到猎宫的那个晚上。”
“这么早?”聂昭易一愣。
时俞一边点头,一边回忆。
“按照追云所说,那一晚他到达殿外时还有哭声,可是进去之后却不见人。后来检查时,朕发现寝殿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不少,所以当时朕就怀疑,这寝殿里面有夹层。若是提前将冰块盛放好,置于夹层之中,冰块融化时,冷气顺着缝隙溢出,温度自然会降低,阴冷的更像是闹鬼。”
她来之前专门打听过西山猎宫的情况,由于地势原因,每年冬季这西山都是一个产冰的好地方,所以猎宫之中有储冰室,会有大量存冰。今年夏季不算炎热,存冰没有全部消耗干净,也算是正常的。
聂昭易眸光微眯,“那皇兄倒是说说,今夜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方式很多,比如利用碎冰支撑某些容器,里面装着血。等到殿内烛火点燃,人越聚越多,温度上升,冰块融化,容器倾倒,血液自然就顺着墙角缝隙流出来了。”
而之前闻到的浓重血腥气,想来也是从夹层中透出来的。
聂昭易缓缓点头,“皇兄猜的没错,的确是利用了这夹层。不过,你既然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刚才为何不当众揭穿?”
“自然是因为朕虽然怀疑,可是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就是你做的,而且朕觉得你还有后手,不仅仅是闹鬼这么简单。”
时俞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只是,朕的确没有想到,你的后手居然是直接杀了朕。”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聂昭易也没有打算再遮掩什么。
“杀了皇兄,再如你所说,嫁祸给景衡,这样一举两得。”
“你若想要嫁祸景衡,至少需要一些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朕想知道你准备的证据是什么,又或者说……”时俞神色好奇,“是什么人?”
目光相接,聂昭易心头一冷,“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皇兄竟然还在关心景衡?”
“朕不过是好奇罢了。”时俞想了想,道,“不如,让朕猜一猜。”
聂昭易讥笑,“皇兄不会知道……”
“工部士郎盛平?”
聂昭易神情一僵。
“看来,朕猜对了。”时俞笑着开口。
“你是怎么猜到的?”聂昭易疑惑地看着时俞。
“自然是因为……”时俞微微拉长声调,“他周身透着和你狼狈为奸的气质。”
“聂时俞!”
“朕开个玩笑。”时俞笑眯眯的继续道,“自然是因为,他掌管工部,而且听说半年多前,西山猎宫的修缮就是他负责的。那有夹层之事,他十有八九会知道,可是从闹鬼一事传开到现在,他都没有说出来。”
当然了,仅仅是这一点的话,的确不够充分。可是刚才有官员刚质问了景衡一句,他就立刻跳出来维护,这反应实在太过强烈。
在场不止他一个景衡一派的官员,但他的表现却似乎上赶着表忠心一般。
“现在表现的越是忠心耿耿,让所有人都坚信他都是景衡的人,那接下来由他不小心暴露什么,或者揭发什么,恐怕没人会怀疑。”时俞神色了然含笑。
聂昭易沉默地看着时俞,好一会儿之后,才半感慨道:“虽然臣弟早就知道之前看轻了皇兄,可是不得不说,你比臣弟预计的还要敏锐的多。”
“多谢夸奖。”时俞看着聂昭易,“所以,朕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恰恰相反。”聂昭易眸光一冷,“皇兄应该上路了。”
几乎是瞬间,易寒闪身挡在了时俞面前,直直地看着聂昭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