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玉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平复了心情,开始沉默不语。
顾凯看着周小玉手里那一根白色拖把的布条。
“你的心思很细腻,现场被精心的打扫过,但你还是缺乏自信,你那么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把一根布条遗漏在现场呢?
那根布条,其实是我在你家卫生间的拖把上扯下来放在这里的。
我和徐非非在楼梯间的那段谈话,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
徐非非接了话:“我其实挺矛盾的,既想找出真相,但在内心又希望你不要来。
其实你有很多条路选择的,你却走了最不该走的那条路,为了一个臭男人葬送自己的一生太不值得了。”
周小玉开口说了话。
“不管怎样,是我做错了事,发不发现现在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假如可以重来,我还是要那样做,我只是心疼我的女儿。”
顾凯问周小玉。
“你是怎么认识安妮的?”
周小玉一愣。
“安妮?安妮是谁?”
徐非非明白,周小玉其实就是安娜的一颗棋子,要一个人的命,真的不需要自己动手。
徐非非又问。
“或许她叫安娜。”
周小玉是一个聪明人,她立刻明白徐非非说的是谁。
“跟我通话的那个人,他跟我说他叫阿强,每次跟我通话的声音都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真实,我没听出来是变声。”
“现在的变声软件很真实,那个153的号码其实是在你手里?你应该是早就知道黄显彬在外面乱来了。”
“是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出生没多久,我就发现他跟别的女人上床。我问他,他不承认。”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忍的?要是我,一天都忍不了。”
“徐医生,你没有结婚你不知道。即便是他现在死了,我也承认我还爱着他。
我忍不了又能怎么样?跟他摊牌?跟他闹?然后无休止的争吵,弄得家不像家,让孩子生活在爸妈的争吵当中?最后的结局是离婚。
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为了我们这个小家,为了孩子,我只能忍。
自己酿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吞,在外人的面前,我还得装作很幸福的样子。”
徐非非其实也理解,这就是丧偶式婚姻,并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
这两年,接待过这样的病人不在少数。
“那个号码应该是黄显彬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到了我手里是在一个月前,他一时疏忽,放在枕头底下忘记拿了。
一部老人机。
我看到上面那些恶心的信息,越看越难受,就将那个手机藏了起来。
他一直问我有没有拿他的手机,他还找了一个可笑的借口,说那部手机是我公公的。
我公公眼不花,耳不聋,一直用的是智能手机,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时就是不承认,我以为没有那部手机,他就可以收敛一点。
两个人开始了争吵,这么多年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开来。
两个人终于摊牌了,他也彻底撕开了伪装的面孔。
留下一句狠话,甩门而去。”
“他说了什么?”
“我不爱你,但我也不会和你离婚,你要想摆脱我,那就是做梦,除非是我死。”
这种男人,真不是人。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的?
徐非非想要去法医解剖室,将那个王八蛋弄起来鞭打一百下,一千下。
顾凯的声音响起。
“你是在什么时候和那个人联络上的?”
“半个月前,那天晚上,孩子睡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那部老人机响了。”
“所以,你一直开着机?”
“也许是好奇,或者有其它的原因,我就是想知道,是哪些不要脸的女人会给他打电话,会给他发那些难以启齿的信息。”
“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叫阿强,说他是我老公的朋友,我老公在跟我结婚之前,就有一个谈了好多年的女友,并且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断开。黄显彬之所以选择跟我结婚,只是因为我有一个权力的父亲。
他跟我说这些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我已经知道了黄显彬嘴脸,我问他告诉我这些是何居心?
他说我跟他是一路人,他说黄显彬给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和他妻子好上不是一年两年了。
我让他有本事去找黄显彬,别来骚扰我。
他又提出一个令人可笑的想法。”
“他说了什么?”
“他说,既然黄显彬绿了他,他何不也给黄显彬戴一顶帽子。他让我以牙还牙,让我跟他去酒店开房。”
徐非非惊讶,她问顾凯。
“难道那个人并不是安妮?”
顾凯:“是不是看一下来电的号码就知道了。”
三个人回到了周小玉五楼的家,周小玉拿出了那部老人机。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号码确实是安妮的。
可她为什么要提出那个要求?
徐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