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了,人家当着你面说‘民为贵,君为轻’,我本来是想维护你的权威的,既然你都不在意,我还支棱什么?
“陛下,”见范建被女帝打压了下去,燕王姬广琛适时站了出来,“臣有话说。”
“王兄,有话请讲。”女帝对这位二哥,明显要客气许多。
毕竟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韩会长,巧舌如簧啊,”姬广琛微微一笑,“朝廷每年拨大量的惠民款,对百姓不可谓不尽心。可他们的确也解决不了帝国的外部困局,这是事实。对百姓好,固然重要,但百姓能挡得住北烈的数十万铁骑吗?”
“燕王殿下此言差矣。”韩东肃容道。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小白脸杀疯了!
“哦?”燕王姬广琛挑了挑眉毛,沉声道:“那你倒说说,本王哪里说错了?”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荣辱’,老百姓生活殷实,受到当政者的尊重,才会打心眼里热爱自己的国家。外敌入侵时,必定奋起反抗,因为现在的日子太好了,谁不让他们过好日子,他们就会和谁玩命。如果你让老百姓食不果腹,没有尊严,那么外敌入侵的时候,先打开城门的,可能就是自己人!”
韩东侃侃而谈,面对一位王爷也毫无惧色。
“好一句‘仓廪实而知荣辱’,韩会长所言,句句经典。”女帝忍不住脱口赞道。
“朝堂上的诸位大人,相信也有不少出身寒门。底层百姓的生活有多苦,你们比谁都清楚。为何身居高位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江山社稷,都是建功立业,却很少想一想,如何帮你们的父老乡亲脱贫致富,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如何尊重他们的生命和尊严。所谓江山,是亿万百姓的江山,所谓社稷,是亿万百姓的社稷。
“帝王将相,不事生产,是黎民百姓交上来的税粮供养你们,从实际上来说,他们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无论你们判断功业的标准是什么,于我而言,为民即是为国,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有大功于社稷。其他的,等闲次之。”
韩东这一番话,石破天惊,大大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
对这帮王侯将相而言,草民就是草民,交税纳粮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是衣食父母呢?他们配吗?
“一派胡言!”燕王姬广琛怒道:“韩会长,你大逆不道!居然敢说那帮草民是本王的衣食父母?”
“我说错了吗?”韩东沉声道:“请问,你每日钟鸣鼎食,有一粒米是自己种的吗?不是老百姓养着你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果你不是皇室子弟,就像你这样的,在我们村,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你……”燕王姬广琛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居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羞辱他。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连君王尚且排在黎民百姓后面,请问燕王,你比陛下还尊贵吗?”
韩东这话,就有点虾仁猪心了。
燕王本来对这种事就很忌讳。听韩东这么一说,急忙躬身作揖,解释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女帝摆了摆手,面无表情。
实则内心都要笑开花了。
哈哈哈哈……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果你不是皇室子弟,在村子里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再看燕王的脸,都快成黑炭了。
过瘾,太过瘾了。
不行了不行了,快忍不住了,就是想笑怎么办。
“韩会长,你还是没说,该怎么解决目前帝国的外部困境,”范建说道:“只是一味地发展民生,给百姓尊严,可不能让北烈退兵,让西戎让步,让中元帝国绝了吞并天下的念头。”
“那就是你们这帮帝国精英的问题了,老百姓交粮纳税养着你们,不就是想让你们在关键时刻保家卫国的吗?不然图你们什么?平时骑在人家头上作威作福,关键时刻也得做点贡献吧。”韩东淡然道。
范建气抖冷。
这小子,不按牌理出牌啊。
偏偏他说的话,又是这老家伙的知识盲区,想反驳,暂时还找不到好的切入点。
这时候,燕王麾下的其他喉舌也按耐不住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攻击韩东所说的话。
这帮官员个个饱读诗书,都是诡辩的高手,但韩东也不是吃素的。他可是拥有两个世界的知识储备,在见识格局上,领先他们太多,妥妥地降维打击。
无论他们说什么,总能被韩东从容化解,而且用一种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方式,强势反击。
小公爷侯震,用极端崇拜的眼神,看着韩东舌战群儒且不落下风。
这特酿滴是个人才啊。
从今天起,大家就是好朋友。
没别的,我就是看你怼的这帮老东西直翻白眼,觉得爽。
韩东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嬉笑怒骂间,把朝堂上的这帮好大喜功的士大夫们喷的狗血淋头!
包括燕王在内的皇室贵族,都丝毫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