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让张小三去办。”
厉先生看着她眼角泛着红。
“最近又失眠了？”
苏软闭着眼睛，脑子中浮现很多事情，让她脑子根本安静不下来，她只能再次睁开眼睛，偏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嗯。”
声音不大不小。
厉先生轻轻叹息了声：“你还这么年轻，不睡觉是不行的，最近医学院那边研制出了能治疗失眠的药物，实验过了，效果还不错，我让慕容拿给你，好不好？”
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在华国跺脚都让地面颤抖的厉先生，这会儿用求着的语气跟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丫头说话。
他们下巴都会惊掉！
苏软揉了揉眼角：“谢谢厉叔叔关心，那些药对我不管用。”
但凡管用。
她也不会这十年都在失眠，只能在墓地，或者累到极致，才能休息片刻，她知道她这是脑子中东西太多，导致她脑子使用过度，而无法进入休眠状态，这些是药物无法医治。
厉先生担心看着她。
“软软，试试……你还年轻。”
“厉叔叔，其他人或许想要活七老八十，但我觉得活四十就够了。”她笑着道，对视上厉先生更担心的眼神，她宽慰，“厉叔叔放心啦，我的身体我有数。”
厉先生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
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苏软回到薄家。
苏伊人正从厨房端菜出来。
看到进门的她，温柔喊道：“软软回来啦。”
苏软听着妈妈温柔的声音，她笑着点头：“妈妈，我回来了。”
“去洗手，再去楼上叫爸爸，还有两个菜就吃饭了。”苏伊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转身去厨房。
苏软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脑袋贴在妈妈背上，像是个撒娇的小猫咪。
“妈妈。”
苏伊人温柔握着她的手：“怎么了？今天谈合作不顺利？还是遇到其他烦心的事情了？”
“我有件事情不是很懂，能说给妈妈听吗？”
苏伊人当然很乐意了。
她招呼着管家盯着菜，牵着苏软的手去了客厅。
“软软，你什么都可以跟妈妈说，不开心也好，开心也好，还有那些烦心事情都可以跟妈妈讲，妈妈可以当软软的情绪垃圾桶。”苏伊人笑着凑上前，看着女儿。
苏软被她的话逗得笑了声。
“不是我的事情，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
苏伊人看过丈夫调查女儿以前的资料，上面对女儿描写寥寥几笔，关于朋友那一栏，更是没有。
所以现在听到女儿说朋友，她满眼都是期待。
“我那个朋友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从小就不被看好，爸爸和妈妈经常会说，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后来她爸妈送她去贵族学校读书，她因为和里面的人格格不入，所以被校园暴力了，她回家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回答，学校那么多人，他们不校园暴力其他人，只校园暴力你一个人，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的问题？”
听到这里，苏伊人漂亮的脸沉了下来。
“他们作为父母，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随即，她有些害怕地问，“软软，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妈妈和爸爸不会对你说这样的话，要是谁欺负了你，妈妈和爸爸豁出去都要他们付出相同的代价。”
她握着苏软的手，语气认真，“软软，你是妈妈和爸爸的心头肉，谁都不能欺负你！”
苏软看着妈妈紧张，她摇头：“妈妈，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苏伊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她好像真的不是在说她自己，提起来的心才放回去了些。
但还是很气愤！
不过她认真听着女儿继续说。
“我那朋友只能忍着，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凭着自己努力考上了哈佛研究生，她爸妈送着她出国留学了，生活费却时常不按时，她只能通过兼职还有研究来勉强活下去。”
“她以为她来到了哈佛，她努力加倍做研究，马上就能成为她眼中的大人了，结果她遇到了某个大家族送来镀金的大小姐，那大小姐联合学校里面的人，又校园暴力了她。”
苏伊人皱眉。
“她到死都在想，她为什么逃不出这些禁锢，她问我，人为什么要努力活着，这么努力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苏软茫然看着眼前的苏伊人，“妈妈，当时我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
苏伊人看着女儿这般，她很心疼。
她伸手把女儿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那朋友她现在也得到了她的自由，或许她轻松了。”
是啊，死亡的确能让一个人轻松。
却还是会被骂，骂她自私，怎么就死了呢。
留下活着的人为她痛苦自责。
这些话，她很多次去看李姐姐，都碰见张凤在李姐姐墓前，声泪俱下说，她想李姐姐有灵魂的话，应该会很伤心吧。
连死了，她的妈妈对她都只有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