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你别得寸进尺，你抢了原本属于你珠珠姐姐的好生活，成为了顾家掌上明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和你大舅妈已经不跟你计较，退而其次，你居然还不满意？”
苏轻扬想到女儿屡次被苏软欺负，他做爸爸的都没有帮女儿出口气，心中就很愧疚。
对苏软的怒火也更汹涌。
“你到底要把我和你大舅妈逼到什么地步，你才会满意，难道非要我和你大舅妈死嘛！”
“早知道你的心会这么冷血，当初我就不该把你带回来，连累了你大舅妈跟着被戳脊梁骨，苏软你到底知不知道，大舅舅为你失去了多少！”
苏轻扬真觉得，苏软太不理解他。
他这个大舅舅为她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让她瞒着她身份，提出这么小小的要求，她都不同意。
越想苏轻扬心底越对苏软失望。
“大舅舅，您的养育之恩，我当然不敢忘。”
苏软淡淡开口。
只是“养育之恩”四个字，明明也是很淡的语气，苏轻扬却听得像是讽刺他。
他心底的愤怒越发多。
“苏软，我是你大舅舅，即便我不要求你报答我，你也该对我好！因为我是你妈妈的大哥，苏家的顶梁柱！你作为晚辈，就应该听长辈的话！”
苏软听到这话，更是单纯笑得欢乐不已。
前世的她很听大舅舅和大舅妈的话，他们不让她做什么，她就不做什么。
他们让她打扫卫生，睡在地板上，只能吃剩饭，不能跟外人接触，甚至被当成苏珠的玩具，她什么都照做了。
最后还不是换来了，大舅妈把她卖给人贩子？
她难道还不够听话？
“大舅舅，我听话听够了，我现在不想听话了，如果你不想苏珠身份被薄家知道，你最好就不要让我不高兴，不然我就把苏珠的好生活给毁了！”
苏轻扬没有想到，他苦口婆心这么多话，没有让苏软体谅到他的不容易，反而苏软还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大舅舅您如果这么想，那就是如此吧。”
苏软挂断了苏轻扬的电话。
她麻木地坐在床上，连带着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她都没有察觉到。
顾流年在门外站了许久。
他在苏轻扬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外了，当时听到小姑娘接电话，他才没有推开门。
后来听到小姑娘笑声，他感觉到小姑娘不开心，忍不住想要推门进屋，又怕刺激到小姑娘，所以才忍着没有推门。
现在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像是个破败布娃娃，麻木空洞的苏软，他心底很是不好受。
“小软宝。”他声音温和。
苏软抬头就看见，站在床边的哥哥，她对视上哥哥关心的眼神，心脏的闷疼瞬间消失。
跟前世不同了。
现在有人关心她，她有家人爱护。
“哥哥啊。”
她声音依旧不好听，但说话嗓子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顾流年坐在床边，抬手握住她后脑勺，把人往面前带了些：“哥哥抱抱。”
苏软顺势伸出小手抱住他。
脑袋埋在了他怀中，鼻翼前都是哥哥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只要闻到檀香味，她内心的戾气就会逐渐消失。
“哥哥，刚才都听见了？”
苏软心情平缓下来，她很自然问道。
顾流年手摸了摸她长了些的头发，原本是寸头，现在头发长长了些，依旧还是寸头。
“嗯，听见了。”
他当时看到小丫头被留着寸头，以为苏家是重男轻女，才让苏软留个寸头。
后来遇到好几次苏珠和白彤，他心底瞬间门清。
寸头应该是白彤给苏软剃的，应该是觉得小软宝留头发，耽误她做家务，还有就是麻烦。
她嫌弃小软宝，当然不会给小软宝整理头发，索性就给小软宝剃寸头，没有头发就不需要打理。
苏软其实很不喜欢，有人摸她脑袋。
她活了两辈子，头发都没有长过耳朵，前世三岁半之前在大舅舅家，大舅妈不会给她留头发。
后来被那个男人收养，他更是把她当成畜生一样训练，因为头发，那男人差点把她头皮都给剥了。
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她心里阴影，每次有人想要碰她脑袋，她都会下意识认为，那人想要剥掉她头皮。
然后做出下意识的攻击。
唯独顾家人还有哥哥是例外，她享受他们摸她的脑袋，因为他们给她的温柔在这些动作中。
“哥哥，会不会觉得，我对大舅舅态度不好，他说得没错，他养育了我。”
她扬起脑袋，眼神软软地看向顾流年。
顾流年也因为她的话，低头看向她。
两人视线交集，顾流年看着她圆溜溜大眼睛，手指忍不住在她下巴处挠了挠。
“为人长辈，德行得配位，苏轻扬的确养育了你，只是他们为什么养你，他们心底有数。”
苏软眼神怔了一下。
“哥哥，我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