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复和段誉交谈的时候,一名中年道姑找上了段正淳。
这名中年道姑正是峨眉派掌门人,灭绝师太。
她穿着一身墨灰色道袍,头戴道冠,脸上有些岁月的风霜,容貌却依旧美丽,尤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气质。
看得出,她年轻时必定也是个极为漂亮的大美人,属于那种青年俊彦争相追求的仙子型人物。
她腰间悬着倚天剑,行走时宽大的道袍迎风而动,神态淡然,气势凛人,颇有一派掌门人的威严。
这种气势和小龙女那种青涩小女生故作师尊威仪完全不同,因为这份气度更加内敛。
这是经过世事沧桑的磨砺,经过岁月的沉淀,才能够凝聚出来的气势。
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女弟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也有较小的,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都长得十分水灵,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段正淳看见她的第一眼,顿时一惊。
见她朝自己迎面走过来,心里更是一紧。
灭绝师太走到段正淳面前,扫了眼陪在他身旁的美貌妇人阮星竹。
“多年不见,镇南王果然还是这般风流潇洒,身边总少不了红颜知己啊!”
她的神情很平静,但是语气却异常冰冷,暗含着一丝讥讽。
段正淳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苦笑一声。
"湘君,多年未见,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那么风采照人,亦如当年在西子湖畔……"
灭绝师太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眉头皱起,面上的冷意更胜,一声厉喝打断段正淳的话。
“够了!
往事具已成风,一切都过去。
而今我是峨眉派掌门人,道号灭绝,还请镇南王说话注意分寸!“
她的语气非常生硬,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段正淳闻言一怔,随即轻轻叹息一声。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当年那个名叫方湘君,陪他骑着快马,走过山河万里,看过潮起日落,笑容清澈明媚,温柔可亲的姑娘早已不复存在。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峨眉掌门人,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
这是她自己起的名字。
灭的是谁呢?
段正淳不用想也知道。
他轻声道:"湘君,咱们之间的隔阂还是没法化解吗?"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她目光瞥向不远处正和慕容复交谈的段誉,冰冷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
“那小子是你儿子?“
段正淳回头,看着段誉,点了点头。
”哼,果然是一脸桃花相,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像某人一样到处惹风流债!“
灭绝师太指桑骂槐,段正淳听在耳里,满面羞愧,老脸微红。
“他参加华山论剑吗?”
灭绝继续问道。
段正淳点点头,苦笑一声,道:"誉儿性子顽劣,平日疏于练武,这次便是带他来长长见识,借那些优秀的年轻俊才之手,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激励他的进取之心。"
“哦?”
她秀眉挑起,“他现在什么修为?”
段正淳叹道:”还未入品。“
每当有人问到段誉的修为时,他都要惭愧一次,感觉面上十分无光。
尤其是这次华山论剑,直接公开处刑。
这就相当于家长会,家长们报出自家孩子的成绩,相互比较,交流育儿心得。
别人家孩子都是八九十分,再不济的也是六十分及格。
只有段誉,试卷上一个零蛋,万众瞩目,鹤立鸡群。
这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灭绝闻言,面色微变。
"这么差劲?"
她看着段誉,眼眸微微眯起,冷笑。
“不会是和你一样,时间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吧?”
“这……”
段正淳闻言,顿时无奈苦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哼!”
灭绝师太转身,对身后的女弟子们说道:“你们记住,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需时刻牢记一句话,男人靠不住。"
女弟子们纷纷低头称是。
灭绝师太又对着那个青裙曳地,气质如兰,清雅秀丽的女弟子嘱咐道:"芷若,比武场上若是遇上镇南王之子,不必手下留情,替镇南王狠狠教训他,践踏他,羞辱他!"
女子闻言,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微微点了点头。
段正淳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抽。
她这是公报私仇啊。
他看了一眼叫“芷若”的女子,见她年纪与段誉相仿,周身气息却绵长沉稳。
看样子,修为境界应该在五品左右。
女子若是毫无顾忌的全力出手,段誉不得被打出屎来?
他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为自家儿子默默祈祷。
同时,也安慰自己。
这不怪他。
一切都是命运的磨砺。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