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座房子,依旧是个摇摇欲塌的危房,不过比第一家多了两间。
第三家比前两家好些,但房顶也破了个窟窿,一推门,门直接倒了,溅起的灰尘呛得人半天睁不开眼。
后面第四家、第五家……也没好到哪立去。
最离谱的是第八家,塌得就剩堵墙了,说它是房子都对不起自己的眼睛。
越往后走,舒老汉的心就越凉,跟掉冰窟窿了一样,一摸就咔擦碎了。
说好的青砖大瓦房、带院的豪宅呢?
咋就变成破破烂烂的茅草房了?
这样骗人,他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舒老汉伤心无法自拔,最后实在没忍住问那妇人:“你们村哪弄的这么多破房子啊?”
妇人热心解释道:“都是以前村里人自己盖的房子,他们嫌幸福村太偏僻,发达了之后就搬走了,这些房子就空了下来。”
正说着话,一个老大爷从院里探出头,和妇人打了声招呼。
这已经是第六个跟妇人打招呼的老人了。
看房子的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几户当地村民,这些人家要么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要么是满地爬的幼童,就没看到几个青壮年。
村长感觉不对劲,就跟妇人打听了一下。
妇人没有隐瞒,将村里的情况和盘托出:“我们村吧,稍微有点穷……有本事的人要么搬到码头那边做生意去了,要么直接去祁州了。
剩下的人都是走不掉的,像大伯那样的,年纪大了,折腾不动,只能留下;
还有我这样的,死了男人,家里还有三个不懂事的小孩,能去哪?”
村长没想到她竟是个苦命人,连尴尬道歉。
妇人笑着摆摆手,“这有啥对不住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习惯了。”
十几座房子看完,大家也对这个村子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
怎么评价呢?
幸福村,这个名字叫错了。
叫它可怜村再合适不过了。
一个村十户人家,三户死了男人,只剩下孤儿寡母,还有三户只有俩驼背老头老太太,剩下四户人倒全乎,就是穷得叮当响。
作为幸福村新村长,舒平泰彻底笑不出来了,他想哭,还想揍人。
交给他一个这样的烂摊子,这不是坑人吗?
其他人也高兴不起来,到手的豪宅飞了,不哭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坚强了。
妇人看大家蔫了吧唧的,提不起精神,主动提议道:“大家是不是饿了?刚好晌午了,要不到我家坐坐,我给你们煮鱼汤喝。
喝完汤我把村里人都叫出来,大家认识一下,以后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了,互相关照下。”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我们怎么能吃你家的饭?”
舒老太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要不这样吧,你直接把村里人都叫过来,我们煮两锅饭,请大家吃一顿。”
“不行,你们大老远逃荒过来的,哪有多余的粮食,还是去我家吧,我上午刚收了一网鱼,还没来得及卖,再加点鱼干,正好够吃。”
两个女人你拽我胳膊,我扯你袖子,撕吧了好一阵,最终舒老太凭借人数优势取得了胜利。
“行行行,你做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都逃荒逃到这儿了,还能剩下啥东西。”
妇人一叉腰,站在锅边看舒老太做饭。
舒老太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没吃完的肉干,“猪肉干、鸡肉干,加到米粥里一块煮,咸香咸香的,好吃得很。”
村长拎出了前两天没吃完的野鸡,“这个可以炖着吃,我那有点山药豆,倒进去就成了。”
唐老汉搬出了没吃完的鲤鱼,“这个咋吃,你们来决定。”
妇人被他们的大手笔整懵了,“你们确定是来逃荒的?”
众人一齐点头,“千真万确。”
“那你们这鸡、这鱼、这粮食,哪来的?”
舒老太一一解释:“鸡是山上抓的野鸡,鱼是野河里撒网捞的,肉干是之前从家带的,粮食是土匪洞里抢来的。”
妇人:“……”
好家伙,这群人是神人呐!
“那行,你们做饭吧,我去喊人。”
作为一个家中只有咸鱼干的穷鬼,她不配待在这里!
妇人走后,遥水村众人也忙活起来,男人们捡柴搭锅,女人们处理食材。
颜颜则屁颠屁颠地把砸了村长脑壳的椰子捡了回来,“外祖母,我们做椰子鸡好不好?”
“椰子鸡?”舒老太没听过这种吃法,略一思索,试探着问:“咋做?把椰子砸开,鸡肉塞里面炖炖?”
“不是的,是用椰子水和椰肉炖鸡,炖出来的鸡汤是甜的,有椰子香,肉也嫩嫩的,不容易塞牙!”颜颜手舞足蹈地解释。
宠娃的舒老太立马答应了,“行,就按你说的做,这道菜交给外祖母,你在旁边看着,哪地方做得不对记得提前说。”
颜颜点头,有模有样地指挥道:“第一步,把椰子打开。”
上次铁锤敲椰子失败后,小团子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最终想出一个更简单的开椰子方法,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实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