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太收回乱飘的思绪,笑道:“等会儿再抓吧,现在塘里全是人,没地方下脚。”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抓了两桶鱼,够招摇了,再现场表演个鲤鱼入怀,怕有人会得红眼病。
颜颜失望地哼哼,“那好叭。”
舒老太笑容和蔼,“别哼哼了,现在时候还早,外祖母给你烤鲫鱼吃好不好?”
听到有好吃的,小团子立马把抓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围在舒老太身边递柴火、送调料,小短腿嘚嘚跑得飞快。
很快,一条大鲫鱼烤好了。
烤鱼焦黄,散发着诱人的肉香与松木香。
几个崽子同时围了过去,还没张嘴,口水先流了一地。
舒老太呵呵地笑,“都别急,一人一条,第一条给颜宝,下一条是青柏的,马上就好。”
颜颜接过烤鱼,嗷呜咬了一口,烫得舌头麻了都舍不得吐,含糊不清地念叨:“好次,真好次,外祖母你也次!”
“外祖母不吃,你自己吃慢点,小心刺。”得到夸奖的舒老太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翻动柴火烤得更起劲了。
“你们吃吗?”
颜颜回头看向六舅舅、七舅舅和两个青,非常大方地把烤鱼递了出去。
“可以先给你们尝一口哦,两口也行……”
两个明立刻摇头,作为长辈,怎么能吃外甥女的东西?
青松见七叔摇头,赶紧跟着摇头,“妹妹先吃,我等会儿再吃。”
青柏看看她手里的烤鱼,再看看舒老太,目光闪了闪,最终沉默地摇了摇头。
颜颜没察觉到他异常的小情绪,往小板凳上一坐,美滋滋地啃起了烤鱼。
接着第二条、第三条……也烤好了。
几个崽子每人分到一条,舒老太和孙氏也愉快地分食了一条。
吃完烤鱼,趁着火没灭,一家人又围在一起熏起了小鱼干。
外出打猎的舒明礼一进门便被浓郁的烤肉香熏迷糊了,冷不丁的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又掉头退了出去。
退到院外瞅两眼,是他家,没错啊。
那这肉香……哪来的?
舒明礼吸吸鼻子,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瞧。
一伸头就见自家老娘手持烧火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鬼鬼祟祟的,干啥呢?”
舒明礼挠头,“我看看是不是走错门了,咋一股子肉香……”
“今天老六老七他们在村里鱼塘抓了好多鱼,吃不完,捡出来一些烤小鱼干。”
舒老太傲娇地哼一声,拿眼斜他,“你呢?在山上待一天了,抓到什么了?”
舒明礼:“啊这……”
“就知道你什么都抓不到,依我看,你也别天天往山上跑了,老老实实跟着你大哥挑水浇地吧。”
舒明礼打着哈哈:“老五不是说了,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肯坚持,早晚有一天会抓到猎物的,而且我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说着,他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野果子,呲着大牙冲几个崽子招手,“快来尝尝!”
舒明良和两个青假装没听见,叽叽喳喳闹得更欢快了。
单纯的颜颜看看他手里鲜红的野果,咽了下口水,蹭蹭跑了过去。
“三舅舅,我想吃。”
舒明礼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还是颜颜乖,都给你吃。”
舒老太张了张嘴,想拦,想了想又忍住了。
算了,让孩子自己长个记性吧。
颜颜得到一大把红果果,立刻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呸呸呸,好酸呀!”
酸得牙都要化了!
怪不得六舅舅七舅舅他们都不吃,原来有诈。
颜颜把剩下的野果往他手里一塞,苦着脸道:“红果果还你,你自己吃吧。”
说罢,呸呸吐着口水跑了。
舒老太憋着笑向舒明礼甩了个眼刀子,“把剩下的野果吃了,剩一个晚饭就没你的了。”
舒明良在旁边幸灾乐祸:“三哥,友情提示,今天晚饭有鱼肉吃哦。”
舒明礼:“……”
不就是把野果子吗?
他吃就是了!
傍晚,舒老汉和舒明智乘坐驴车回来了。
车上还拉了满满几麻袋粮食。
舒老太看得眉头直皱,“我让你多买点,也没让你买这么多吧?”
“就这我还嫌少呢!”
舒老汉往厨房门口一坐,捧起水瓢喝了一气凉水,粗声粗气道:“今儿老四在城里遇到了走镖的朋友,人家从北边过来的,说襄城那边开始打仗了。”
“打仗了?”舒老太心里一咯噔。
自打去年入秋,粮价就涨了又涨,再打起仗,那还不涨到天上去?
“现在粮食啥价了?”
舒老汉比出四根手指头,“一斗梗米一百四十文,比上个月贵了二十文。
你给我的银子,给颜宝买了布,又买了罐盐,剩下的全买上粮食了。”
舒老太翻出包裹里的花布,叮嘱孙氏吃完饭过来裁布做衣,叮嘱完叹了口气,没说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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