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间,豁沐走廊风声大起,一个少女和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齐头并行,来回贯过狭长的走廊,不知疲倦地狙杀着一切可触及范围内的重岳灵师,几乎凡是与之相遇的,没有哪个逃脱。
但奇怪的是,那书生从不主动攻击,只是在那少女将要受到致命伤害时,出手阻止,像是风掬樱的守护神。
她就像扫荡的狂风,发疯一般地碾碎一切阻碍,风掬樱,再次向重岳王朝方面的战士展现了她强大的力量与残忍的心性。
重岳震怒,大批的灵师小队日夜穿梭在走廊里,就像饿急了的秃鹫,盘旋不绝,只为抹杀紫色的这个突然疯狗一般凶狠暴戾歇斯底里的精英。
重岳毕竟是重岳,王朝之尊,绝非等闲,风掬樱开始频频受伤,若不是宗成的出手,她几次险些丢掉性命,而敌人,也渐渐地不再有大的伤亡。
风掬樱天纵奇才不假,但重岳也同样有精锐,包括那些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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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透了,风掬樱来不及走到帐中便倒地,大口喘着粗气,宗成拽着她的双臂,将她拖进了营帐中。
“快起来,伤口还在流血,得处理一下。”宗成的衣服上也有血迹,脸上沾了些土,但总体看起来比风掬樱好太多了。他不主动攻击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攻击他,并且少不了那些偷袭之人,要同时保护自己和关照风掬樱的情况,即便是他也有些忙乱。
但好在,他没让风掬樱丢了性命。
而躺倒一边的风掬樱身下的沙砾已经被她的血染红了,她受了不轻的伤,毕竟她才是被人集中的火力点。
“我血多……”她费劲地吐出一口血,接着说,“抬不起胳膊……”
她望着帐篷顶,忽然嘴角往上扬了扬,吐出最后两个字:“痛快……”
宗成短促叹息一声,并且拧起了狭细的眉毛,从旁边取来药包,开始替她包扎起来。
风掬樱死人一样一动不动仰躺在地上,回想起今日的种种,被大肆围捕,险象环生,她头一次发觉活着真是美好,同时又为那些命丧她手的敌人在心底道声抱歉——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自信如她,也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背负着“杂念”,并且一如既往的强。
宗成扶起死狗一样的风掬樱,一边嘟囔着“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了”一边把她创伤处的衣服撕裂,伤药和灵力一同灌注,很快便止住了血。
风掬樱呼呼喘着气,一刻不停地汲取着天地灵力来恢复精神与力量,很快,她苍白的脸色渐渐好了很多。
“疼死我了……”她有气无力地说着,身子还有些哆嗦,“还以为要死在坟里了……”
宗成哑然,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她说疼。
“冷吗?”宗成问。
风掬樱动了动发乌的嘴唇,“冷……”
重伤之下,以灵师之体也难抵御初春之寒。
宗成便抱起她,往她的帐篷里走。就像她小时候的很多次那样。
“我还不想睡觉……”她挣扎了一下,“点火,我要看星星……”
宗成翻了翻白眼,“行……”
他把风掬樱放在椅子上,麻利的从帐篷中取出被褥,一股脑儿盖在她身上。
风掬樱全程一直在看着他。
“我被你抱过了……”她咳嗽几声,“这可怎么办,我记得旅人的书里说了,你们咆哮帝国就这样,男女授受不亲,一旦有过接触,就要相守白首了。”
宗成自顾自在一旁燃起篝火,不搭理她。
许是受重伤影响,她有些神志不清,话也尤其的多。
“你说我要真死在那里,你会不会为我哭啊?”风掬樱仅仅拥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火光忽闪着,越来越暖和。
“我会给你报仇。”宗成说。随着风掬樱渐渐长大,他也有些看不清自己跟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风掬樱看着他身上被火蒸腾起来的一片片水汽,蓝发蓝眼,永远穿白衣,永远一尘不染,并且七年的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可我不想让你给我报仇。”她怔怔地说,“为我流几滴泪吧。”
宗成终于皱起眉头,“你这不是没死呢吗?”
“那就不说了……”少女低下头去。
宗成也不再看她,而是呆呆的看着火。
过了好久,他轻轻说了句:“还冷吗,小呆?”
没有回应,回头看去,少女已经睡着了,微微颤抖的睫毛,安安静静的。
宗成凝视着她,突然很想笑,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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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战士很快补过来了。
七名中年大汉,两名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一名青年女子,十个人都是灵师,看上去每一位都很精干的模样,应该都是好手。
之所以来了十个人,是因为这方营地不属于风掬樱了。
据说,在重岳王朝的南部那个名为怪石城的地方,很快就要举行三年一次的“谁与争锋”赛事,重岳王朝和附近邻国十之八九的少年才俊都会去那里,获得好名次的少男少女们有机会进入那里最好的灵师学校学习。
而之所以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