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糖糖愣了下,客气道:“我的胸针是长辈送的,年代很久远了,要回家问问长辈才行。”
“劳烦顾院长了,那位钱老先生十分喜欢那枚胸针,还很急切。”电视台工作人员礼貌道。
“贵台的节目海外也能看到吗?”
顾糖糖有些疑惑,现在应该还没这么先进吧?
工作人员笑了笑,解释道:“钱老先生回国投资,目前住在东城,而且他是东城人,战乱时期去了海外,一直心系家乡,钱老先生也给正德医学院捐了款,现在全都捐给山区盖学校了。”
“替我谢谢老先生,我会去问长辈的。”
顾糖糖对这位未曾谋面的钱老先生印象很不错,战乱时期离开家园是迫不得已,现在回国建设家乡是爱国情怀,每一个热爱家园的海外人士,都值得敬佩。
不过她更奇怪的是这枚胸针,为什么会引起一个海外老先生的关注,这枚胸针是姚阿翠给她的那匣子珠宝里翻出来的,上节目得穿正式点儿,首饰自然不能少,顾糖糖很喜欢这枚胸针,觉得样式既传统又时尚,就算再过几十年也不会过时。
顾糖糖更疑惑的是姚阿翠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枚胸针?
她记得姚阿翠以前说过,十岁时家里太穷,父母本想将她卖去长三堂子,因为姚阿翠小时候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人人都说她是美人胚子,但姚阿翠虽只有十岁,也知道长三堂子不是好地方,父亲带着她去堂子的路上,姚阿翠看到了个坐黄包车的阔太太,就冲上去磕头,求阔太太买下她。
也是姚阿翠运气好,她遇到的阔太太正好要去庙里上香,为生病的儿子祈福,就花钱买下了十岁的姚阿翠,之后姚阿翠就一直在阔太太家干活,她机灵有眼色,还有厨艺天赋,阔太太非常喜欢她,姚阿翠在阔太太家过得很好。
只是好景不长,阔太太家里出了变故,姚阿翠流落待着,不过凭借她精湛的厨艺,很快就找到了工作,便就算她厨艺再高明,也只是个厨娘,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珠宝?
锦江酒店的贵宾间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焦灼地等着电视台的回复,终于等来了电视台的电话,老先生急切问道:“那个顾院长怎么说?”
“钱老先生,顾院长说是长辈送的,她要回去询问长辈,您放心,有了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钱老先生有些失望,不死心地问:“我能不能见见那位顾院长?”
电视台工作人员犹豫了下,表示会问过顾糖糖,再答复他。
“拜托了,那枚胸针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谢谢你们。”钱老先生连声道谢。
挂了电话后,老先生靠在沙发上发愣,表情惆怅,还有遗憾,他旁边的年轻男子知道,爷爷肯定又在思念故人了。
“爷爷,这枚胸针有什么故事吗?”年轻男子问。
他知道祖父之所以回国投资,一是想建设家乡,二就是寻找故人,他还知道,祖父心心念念的故人是名女子,他猜测是祖父的爱人,现在应该也是老太太了吧?
“这枚胸针是我设计的,送给了一个姑娘,我很喜欢她天真明媚的笑容,可我和她身份地位相差太多,我母亲坚决反对,当时我还太天真,以为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钱老先生表情自嘲,他那个时候太蠢了,也太懦弱了,才会错过她,也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曾祖母她做了什么?”年轻男子很好奇。
他很小的时候,祖父和祖母就分开了,祖母另嫁他人,祖父没再娶,一心发展事业,不过祖父和祖母离婚后,反而成了很好的朋友,现在都还经常来往。
钱老先生叹了口气,自责道:“我母亲本来很喜欢那个姑娘,还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但在母亲心里,那个姑娘绝对不可以嫁给我,因为她地位太低,只是我家的佣人,我当时太傻, 和母亲激烈反抗,甚至还想离家出走,结果激怒了母亲,逼她采取了一些极端手段。”
如果是现在的他,他绝对不会那么蠢,他会隐藏好这段感情,先强大自己,然后再娶那姑娘,当时他一个还要靠父母给零花钱的大少爷,凭什么反抗父母?
也根本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反而害了她。
“那姑娘还活着吗?”年轻男子关心地问。
“她被我母亲赶出了家,我去找过她,但没找到,没多久战争爆发,父母变卖了家产,带我离开了东城,从此以后我没再见到那姑娘,我本来以为她不在了,但那个胸针出现了,她肯定还活着,我想见见她。”
钱老先生叹了口气,他已经老了,对情情爱爱的不在意了,只想见一见年少时爱过的姑娘,和她说一声对不起,要是那姑娘过得不好,他可以给钱。
顾糖糖推了工作,开车去了顾家村,村里这些年变化挺大,多了好几幢新房,村头小河依然很热闹,几个妇人在洗衣服,看到桥上开来的车子,大家都热情叫道:“糖糖回来啦!”
在顾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