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梅从小就想嫁给高大壮实的男人,这样就能打倒她父亲了,她喜欢陆长川,就是因为陆长川高大,而且打架厉害。
可陆长川不喜欢她,娶了顾糖糖,她又找了姓钟的畜生,结果却害了自己和母亲。
周红梅彻底醒悟了,靠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她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以后她不会再嫁人了,她要努力赚钱,强大自己,保护好妹妹,再不让妹妹走她的老路了。
周师傅怔了下,竟不敢和女儿冰冷的眼神对视,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难得的内疚,他没有再骂,走了出去。
到了夏天,周师母的案子终于判了,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毕竟是四条人命,周师母执行死刑后,周红梅去收殓了母亲,之后她就住在娘家,每天上班下班,姐妹俩相依为命,周师傅和徐寡妇也分了,不是他想分,而是徐寡妇提出的。
至于徐寡妇出于什么心理,谁也猜不出来,但自从周师母被抓后,她却安分守己起来,不再和周师傅鬼混了,每天规规矩矩上班,下班后就在家里待着,难得地端庄起来。
周师傅不是个能按捺得住寂寞的人,夏天还没结束,他就娶回了新老婆,一个丰满的年轻女人,三十来岁,姿色虽不及徐寡妇,可比她年轻,这女人是农村寡妇,没有孩子,嫁到城里自然欢喜,每天都把周师傅服侍得十分周到,对周红梅姐妹也客客气气的,一家人还算和谐。
这农村寡妇和楼里的人也处得不错,她很会说话,见人就笑,说话也好听,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她也能夸出一朵花来,这样的人不管到哪都吃得开,很快她就在弄堂里站稳了脚跟,比周师母受欢迎多了。
暑假快结束时,徐寡妇变得喜气洋洋,比过年还欢喜,因为牛大江要回来了。
“我家大江立功减刑的,他现在改造好了,回来后要洗心革面做人的。”
“过几天就回来,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徐寡妇这些天逢人就说,喜笑颜开,连周师傅变心娶新人的吃味也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儿子回来重要。
邻居们却对此很排斥,牛大江那种无赖回来能有什么好?
怎么就不死在西北农场呢?
八月底,开学前几天,牛大江终于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了一个女人,女人很瘦,脸上有疤,像具骷髅架子,丑得让人不想看第二眼。
“大江,她是谁?”
火车站接儿子的徐寡妇,看到儿子身边鬼一样的女人,笑容立刻消失, 拽了儿子去一旁质问。
“路上捡的,给我当老婆。”牛大江笑了笑,在西北农场改造一年半,他的性格变了很多,气质倒是沉稳了些,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戾。
“什么垃圾都往回捡,长得那么丑,还这么瘦,谁知道有没有病,赶紧扔了,妈以后给你找个好的。”徐寡妇嫌弃地瞪了眼丑女人,却觉得这女人有几分面熟。
瘦骨嶙峋的丑女人低着头,身体颤抖着。
牛大江冷笑了声,自嘲道:“我这样的人还有哪个女人愿意嫁,妈你别管了,我不回家住,给我在外面租个单间就行。”
徐寡妇变了脸色,心里很难受,儿子说的是事实,一个牢改犯怎么可能娶到老婆?
“妈去打听过了,多花点彩礼娶农村姑娘,比这丑八怪强百倍。”
徐寡妇苦口婆心地劝,在她心里儿子是最好的,丑八怪女人哪配得上?
就算在外面租房子,也瞒不过街坊邻居,还不得笑话死啊,她可丢不起这脸。
“以后再说吧,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牛大江笑了笑,朝丑女人看了眼,眼神越发阴戾,女人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瑟缩了下,身体更颤了,十分畏惧牛大江。
“你就是不听妈的劝,当初要不是顾惜惜那贱人,你也不至于……”
徐寡妇又急又气,儿子就是不听话,才会被顾惜惜害得坐牢,害她一家被人耻笑,她突地变了脸色,朝丑女人看了过去,越看越熟悉。
“她就是那贱人?”
徐寡妇大惊,这丑八怪可不就是顾惜惜?
“大江,你怎么又和她扯在一起了?你还没吃够教训啊,这扫把星以后又要害你……呸呸呸,大吉大利,大江你听妈的,赶紧把这扫把星扔了。”
徐寡妇快急死了,恨儿子不争气,在顾惜惜身上摔了那么大一跤,还不吸取教训,又要跳回坑里,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儿子再和顾惜惜搅和在一起,肯定没好结果。
“大江,妈求你了,别再和这扫把星搅和了,你和妈回家!”
徐寡妇拖着儿子走,但牛大江却挣脱了,“妈,我不甘心,这贱人害我那么惨,这口气不出了,我死不瞑目!”
“呸,别一天天死啊死的,你要怎么出气?杀了她?杀人要偿命的!”徐寡妇也恨不得顾惜惜死,可杀人犯法啊,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