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思之在回春堂睡了一上午的觉,沈老爷子给他找的客房,有厚厚的被子,还生了个火炉,厉思之躺在暖和的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结结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来到东城后,他还是头一回吃饱睡足了,他没带厚被褥,最保暖的就是身上穿的羊皮袄,白天穿在身上,晚上盖着,勉强能对付。
就是东城的寒冷,是他没算到的,又阴又冷,比东北冷多了,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厉思之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蓬松的头发卷卷的,苍白的脸出现了几抹红,看着更美了,雌雄难辩的那种。
“真舒服!”
厉思之又伸了个懒腰,好想就这样睡到天黑,但快吃中饭了,他已经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得起来吃饭。
沈家好像真挺不错的,不过也可能是糖衣炮弹,母亲说过,沈家最会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让他千万别中了沈家人的计。
嗯,他肯定不中计,他就是吃几顿饱饭。
“厉思之,吃饭了!”
顾糖糖在门口叫,真佩服这小子,硬是雷打不动地睡了半天,还是在别人家里,脸皮比城墙还厚,她现在觉得这小子应该和沈家没关系,沈家人可没这么厚脸皮。
“来了!”
厉思之懒洋洋地声音传了出来,他抓了几下头发,穿上羊皮袄,打开门出来了,刚睡醒的他多了些慵懒,就像海棠春睡一般,有着说不出的妖娆和妩媚。
顾糖糖愣了下,赶紧撇开眼睛,乖乖,这小子长得真祸国殃民,比女人还美,要是生在魏晋南北朝,说不定会引起战争呢。
“吃饭去了,下午你别睡了,得干活!”
顾糖糖嫌弃地瞪了眼,没见过比这家伙更懒的了,脸皮还厚。
“哦!”
厉思之答应了,本来他下午就不想睡觉,半天活还是要干的,要不然下次他不好意思来吃饭了。
沈家的中饭很丰盛,红烧肉,红烧鱼,还炖了一只鸡,比寻常人家过年还丰盛些,厉思之眼睛瞬间亮了,真香。
“小厉,快坐下吃吧,别客气!”蒋玉华柔声招呼。
“好的。”
厉思之迅速坐下,他才不会客气呢,这可是沈家欠他的,他得多吃些回本。
沈宵云小声嘀咕:“客气个屁,吃得比谁都多,还不干活!”
他也不是生气这家伙吃得多,就是气厉思之不干活,害他本来可以出去玩的,结果被爷爷叫去药房切药了。
气死他了!
厉思之只当没听到,低着头大口吃着,红烧肉和他梦里一样美味,一块肉一口饭,神仙都不换。
沈老爷子和蒋玉华好几次都想给这孩子夹菜,可又怕做得太明显,便硬忍住了,顾糖糖瞧出了二老的心思,朝厉思之看了眼,已经吃第三碗饭了,压根用不着给他夹,这家伙比在自己家还随意。
下午,吃饱喝足的厉思之主动去药房帮忙了,沈宵云窃喜,以为可以解放出来,和朋友出去玩,结果——
“宵云,你把这些甘草切出来!”
沈大伯叫住了他,还塞过来一大堆甘草。
“干嘛不让他切?”
沈宵云气鼓鼓地指着厉思之。
“不会!”
厉思之很诚实地回答,他没切过药,祝由术用不着药,省事的很。
“不会你不会学?”沈宵云火大极了。
“哦!”
厉思之态度很好,他长得就是乖巧懂事惹人怜惜的白莲花模样,沈宵云吼得又大声,看起来就像是在欺负弱小,沈大伯看不下去了,在侄子脑袋上拍了下,斥道:“你教小厉切药!”
“干嘛非得是我?”
“你最闲!”
沈大伯白了眼,一天天闲得四处逛,就得给侄子弄点活。
沈宵云四下看了看,妹妹和大哥都在给病人看诊,其他人也忙忙碌碌的,好像……真的是他最闲。
好气哦!
他又不拿回春堂工资,凭啥总让他干活?
沈宵云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一肚子火气,又不敢去找沈大伯理论,怕挨打。
反正他已经认识到了,他就是家里食物链的最底端,谁都能欺负他。
朝厉思之瘦弱的身体瞟了眼,沈宵云转了转眼睛,故意说:“我教你切药,就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先叫声师父听听。”
“师父。”
厉思之很痛快地叫了,一秒钟都没犹豫。
沈宵云愣住了,有点不适应,他没想到这小子的骨头竟这么软,不由恼道:“我让你叫你就叫,你怎么不反抗?你可真没出息!”
“师父有出息就好。”厉思之笑得特别无辜,像一只胆小柔弱的小白兔。
“我让你叫爹你也叫?男人要有尊严,晓得不?”
“晓得了,师父!”
沈宵云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好气啊,就好像一拳头挥出去,打在了一堆烂泥上,黏糊糊的,膈应死他了。
“懒得说你,跟我去切药!”
沈宵云没好气地瞪了眼,这种人在战争年代肯定是叛徒,骨头比肉还软。
“好的,师父!”
厉思之一口一个师父,听得沈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