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捂住了鼻子,皱紧了眉,这女人身上好臭啊。
不过她也没瞧不起顾金凤,爷爷说过,农民是对社会贡献最大的人,不能瞧不起他们。
“你干嘛不自己进去找人?”颜如玉疑惑地问。
她不想和沈宵云说话,看到这小子就烦。
顾金凤面露为难,支吾道:“我……我不进去了,麻烦姑娘叫他出来,行吗?”
要不是走投无路了,她也不想来回春堂受气,更不想求逆子。
颜如玉还以为她是出于自卑,才不敢进去的,便答应了,走到沈宵云身边,在他肩上拍了下,指了指外面,“有人找你,是个农村女人,看起来有急事。”
沈宵云表情迷茫,农村女人?
他压根没往他妈身上想,顾金凤最注重形象,就算在农场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农村女人压根扯不上边?
他放下切药工具,小跑着出去了,看到形色憔悴的顾金凤,差点没认出来,而且他妈身上是啥味啊,臭烘烘的。
“妈,你找我干嘛不进去?”
沈宵云皱紧了眉,看不上他妈这鬼鬼祟祟的样子。
颜如玉瞪圆了眼睛,居然是妈?
“对啊,你找自己儿子,干嘛还要我带话?”颜如玉有点不高兴,觉得顾金凤形色可疑,不像是正经人。
顾金凤没理她,拽着沈宵云就穿马路,回春堂门口容易被她婆婆看到,不安全。
“干嘛啊,我还要干活!”
沈宵云虽不乐意,还是跟着顾金凤走了,可看到弄堂里的顾惜惜,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用力甩开手,转身就走。
“宵云,妈求你件事!”
顾金凤叫住了儿子,口气乞求。
沈宵云站住了,没转身,也没说话,他想听听他妈到底还有什么事。
不出意外的话,定和顾惜惜有关系。
顾惜惜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不安地扭着手,她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本应该去西北下乡的是她,可她的身体真的吃不消啊。
去了西北农场会死的,沈宵云身体那么好,去了那边锻炼个几年,凭沈家的人脉,很快就能调回城的,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其实是件好事。
而且,真论起来,去西北农场的应该是顾糖糖,不应该是她。
沈家都不承认她是孙女了,她为什么还要替顾糖糖下乡吃苦?
沈宵云那么爱妹妹,本就应该他去。
顾惜惜不住地说服着自己,渐渐的心绪平静下来,那一点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只等着沈宵云答应下来,然后偷出户口本去报名。
顾金凤期期艾艾地说了来意,眼神不敢看儿子,她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只能让儿子去下乡,惜惜说的对,凭沈家的人脉,顶多一年就能调回城的。
惜惜的身体哪吃得消去西北农场,而且惜惜如果下乡了,沈家断不会管她的死活,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能调回城?
沈宵云脸色越来越冷,拳头紧捏着,转过身冷笑道:“顾惜惜的死活关我屁事?是她出的主意吧?妈,你脑子清醒点儿,难道你真要为了这个冒牌货,和全家人作对到底吗?”
顾惜惜脸上血色尽失,身体摇晃了几下,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顾金凤无比心痛,厉声呵斥道:“你和惜惜十八年的感情,难道说不管就不管了?宵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是罪犯的女儿,她亲妈害了糖糖,还虐待糖糖,妈,你但凡脑子清醒,就应该和这冒牌货断绝关系,你要知道,你对这冒牌货的好,全是扎在糖糖心上的刀子,我没你这么糊涂,更不会为了一个冒牌货让亲妹妹伤心难受!”
沈宵云越说越气,他不知道顾惜惜到底给他妈灌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他妈宁可和全家作对,都要护着冒牌货?
明明最无辜最可怜的是糖糖,顾惜惜她可一点都不无辜!
“妈,让我去下乡吧,我是罪人,就算死了都不足惜,妈,你别管我了。”
顾惜惜捂住脸泣不成声,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去死的话,这一番作态,让顾金凤心疼之余,对沈宵云也更加恼火,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真要逼着惜惜去死?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恶毒的儿子?”
顾金凤咬牙切齿地瞪着儿子,眼神很失望,沈宵云心里刺痛,面上越发满不在乎,嘲讽道:“让顾惜惜去死就是恶毒了?妈,你对糖糖那么残忍,你又算什么?”
“啪”
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顾金凤被戳到了痛处,她用巴掌来维持自己当母亲的骄傲,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把儿子越推越远。
“顾惜惜,你居然躲在这里,我正要找你算帐呢!”
颜如玉突然跑了出来,其实她不是故意偷听,而是看到了顾惜惜,下意识觉得有这女人在肯定没好事,就过来看看情况。
结果就听到顾金凤和沈宵云的那些话,虽然颜如玉不喜欢沈宵云,但她更讨厌顾惜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现在也不讨厌沈宵云了,还觉得他有点可怜。
有个这么糊涂的妈,太可怜了。
颜如玉撸起了袖子,跑到顾惜惜面前,用力推了把,骂道:“你不是在外面说我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