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我是蒋玉华。”
“蒋大夫好啊,你有事?”
陈母很客气,还有些意外,蒋玉华很少打电话过来,除非告知她药配好,让她去回春堂拿药,但最近她并没配药,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是这样,刚刚我看到陈野急匆匆来这买中暑药,还说是大人用的,高热昏厥呕吐,我就打电话来问问,你家里人没事吧?”蒋玉华口气很关心。
陈母一下子变了脸色,反问道:“陈野去买药了?”
“就刚刚,特别着急,飞跑过来的,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买了药就走了,秋月我跟你说,中暑可别大意了,吃了药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啊,可别逞强。”
“我知道了,谢谢蒋大夫,其实没那么严重,陈野这孩子太紧张了。”
陈母的声音几乎是牙齿缝里钻出来的,紧捏着话筒的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家里人都好好的,这逆子还会为谁买药?
她用脚底板都想得到,该死的小贱人,只剩下半条命都能把她儿子勾得神魂颠倒,在她面前阳奉阴违。
“那就没事了,我还以为真的很严重呢,那我挂了!”
蒋玉华挂了电话后,冷笑了声,隔着话筒都能听到白秋月的咬牙声,顾惜惜想嫁进陈家的美梦,这辈子都别想成功!
如果顾金凤和顾惜惜别那么贱,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那么多恶心事,伤她孙女的心,她可以放一马,但现在她绝对不放,那冒牌货永远都别想比她孙女过得好!
陈野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大院里万家灯火,他和父母一起住在大院里,还有他爷爷奶奶,今天回来得迟了,他一路上都在想要如何和他妈解释原因。
肯定不能如实说,他妈对惜惜有误会,说了只会发脾气。
陈野皱紧了眉,心情沉甸甸的,他也不想和他妈作对,可他真的不能不管惜惜,十八年前的掉包,惜惜有什么错?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骂惜惜,还要把过错推到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可尽管如此,惜惜也没怨恨那些人,她那么善良,那么懂事,不应该受到这样的苛待。
面前仿佛出现了顾惜惜苍白柔弱的面容,眼里含着泪,哪怕病得那么重,还在安慰他没关系,陈野咬紧了牙,总之他不会撇下惜惜不管的。
陈家灯火通明,客厅挤满了人,今天陈野姑姑一家回来吃饭,饭都做好了,但陈野没回来,大家便不等了,先吃了起来,陈母却毫无胃口。
“二嫂你怎么不吃?”陈姑姑关心地问。
陈母叹了口气,也没隐瞒,说道:“还不是小野,这孩子太任性了,非要和那个劳改犯的女儿交朋友,桑虹那么好的姑娘他死活瞧不上,我现在都没脸和桑家打电话。”
参加过顾糖糖的结婚宴席后,第二天桑虹就搬出了陈家,去单位住了,陈家人再三挽留,可桑虹主意很正,只说住着不方便,坚持搬了出去。
桑家那边倒没说什么,还说孩子长大了想法不一样,不要逼孩子云云,但陈家知道,陈桑两家的亲事再不可能了。
桑家本就比陈家势头好,桑虹这姑娘漂亮还正派,多的是优秀后生追求,哪愁嫁不出去?
唉!
陈母幽幽地叹了口气,索性放下了碗筷,现在就是给她龙肉都咽不下。
“老桑不是小心眼的人,说清楚就没事了,但陈野和那个牢改犯的女儿,绝对不能在一起,我们陈家丢不起那个脸!”陈父威严道。
娶一个牢改犯的女儿,对前途大有影响,他陈家也会受牵连,回头他要和儿子好好谈一谈。
“是不是沈家那个冒牌货孙女啊?”陈姑姑问道。
“就是她,这个病秧子可不简单,勾人的手段比狐媚子还厉害……总之不是好东西!”
陈母气得心口疼,那半条命相貌平常,又是个病秧子,她儿子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却偏偏瞎了眼,桑虹那么漂亮的鲜花不摘,偏去采一朵狗尾巴草,气死她了。
陈姑姑皱紧了眉,郑重道:“二嫂,这冒牌货可不能要,我听人说这冒牌货生不出孩子,小野要是娶了她,咱们陈家香火怎么办?”
“啪”
陈母激动得打翻了碗碟,也顾不上拾起来,急着问:“你听谁说的?”
“韩大夫,就是沈神医的大儿媳,她和我在一家医院上班,那冒牌货先天不足,差点养不活了,要不是运气好抱到了沈家,连一岁都活不到,韩大夫说,这十八年来沈家给这冒牌货吃的都是珍稀好药,平常人家谁养得起,但饶是如此,这病秧子也生不出孩子,干不了啥活,就比花瓶多一口气儿!”
“呸……她算什么花瓶?顶多就是一土罐!”
陈母气得红了眼,手指扣进了掌心的肉里,这个小贱人肯定是故意勾搭她儿子的,无非是看中了她家条件好, 能过上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呵……打的好算盘啊,她绝不会让这贱人如意的!
“二嫂你别气坏了身体,和小野好好说!”陈姑姑劝道。
“我好话说尽了,他根本听不进,一会儿你们也帮着劝劝。”
陈母心力交瘁地扶着额,太阳穴那儿针扎一样,还有些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