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顾惜惜和父母已经团聚了,她找到东升农场时,天已经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父母,才一见面,她就扑进顾金凤怀里痛哭,将这些天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顾金凤和丈夫沈明江在田地里干活,边上还有其他人,还以为顾惜惜在城里受了天大的委屈,虽然好奇,但也没来打听,私下却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甚至还有人猜顾惜惜是不是受了欺负,一个漂亮姑娘,哭得这么伤心,很可能是清白没了。
这种说法很快就占了上风,在农场传得沸沸扬扬的,但顾金凤一家还不知道,她带着女儿回了家,一间狭小阴暗的屋子,还有股臭臭的味道。
这一排平房以前是养猪的,随着人越来越多,这排房子就改成了住房,哪怕收拾干净了,猪圈的臭味还是散不掉。
顾金凤夫妇住时间长习惯了,倒不觉得臭,顾惜惜一进屋子就捂住了鼻子,这臭味熏得她想吐。
“农场条件没家里好,惜惜你忍忍,妈先去做饭!”
顾金凤心里很难受,女儿又瘦了,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她对婆家的怨气也更重了,但凡公婆明事理些,怎么会让惜惜受委屈?
外面的人都说公公是活菩萨,哼,不过装模作样罢了,对亲孙女都这么绝情,算什么菩萨?
晚饭只有两碗菜,一个炒鸡蛋,一盘青菜,油也不多,农场条件简陋,这两碗菜已经是顾金凤竭尽全力了。
“惜惜,多吃蛋!”
顾金凤将一盘蛋,都倒在了顾惜惜碗里,沈明江的筷子刚伸到盘子上空,尴尬地停留了会儿,转而去夹青菜了。
沈明江和沈大伯很像,但更瘦弱些,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是沈家人的例外,不喜欢学医,也不喜欢练气功,所以身子骨单薄,和顾金凤在同一所学校教书。
顾惜惜并没看到父亲的筷子,她饿坏了,专心地吃着鸡蛋,也没注意到父母都只在吃青菜,而且气色很差。
等吃好了饭,顾惜惜又哭了起来,将这些天受的委屈一一说了。
“哥哥骂我是扫把星,他对顾糖糖特别好,还要请她吃西餐,爷爷奶奶对她也很好,爷爷还收她当徒弟了,妈妈,我是不是很招人烦?爷爷奶奶都不喜欢我,大伯和大伯娘也不喜欢我,大堂哥也是,他和顾糖糖能说很多话,和我一句话都不说,呜呜……”
“顾糖糖她还害我差点……”
顾惜惜想到那个可怕的傻子,不敢说下去了,眼神却流出恐惧。
阴沉着脸的顾金凤,厉声问道:“她害你什么了?”
顾惜惜抖了抖,小声说了被傻子家绑走的事,言语间对许盼娣多有维护,只说顾糖糖是故意害她。
顾金凤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咬牙骂道:“这个顾糖糖也太恶毒了,果然是许盼娣的贱种,母女俩一个德性!”
许盼娣嫁到顾家村时,顾金凤还在上学,成绩很好,又长得漂亮,是大队里最出挑的姑娘,许盼娣粗俗野蛮,顾金凤打心底瞧不上她。
也所以,顾金凤对顾糖糖也没有一点好印象,除了是许盼娣女儿的原因外,还有就是她亲眼见到顾糖糖和村里人牙尖嘴利地吵架,骂人的话信口拈来,连村里的泼妇都骂不过她,不愧是许盼娣的女儿。
再就是,小时候顾惜惜想和顾糖糖交朋友,顾糖糖拒人于千里之外,还骂惜惜是病秧子半条命,这种没教养还粗俗的姑娘,顾金凤连看一眼都嫌恶。
可现在这顾糖糖却讨了公婆的欢心,鸠占鹊巢,堂而皇之地进了回春堂,别说惜惜生气,她都气不平。
“你爸妈是不是老糊涂了?惜惜可是他们亲孙女,对一个外人那么好,对惜惜却不假辞色,简直……”
顾金凤咬紧牙,后面一句‘糊涂透顶’到底没说出来,脸色变得很难看,饭也不想吃了,要不是规定不能离开农场,她现在就冲进城,找公婆理论去!
嫌弃她的家世低,不把她当儿媳妇,她都可以忍,可惜惜却是他们沈家的亲骨肉,也是沈家唯一的孙女,凭什么要这般对待她的惜惜?
沈明江微微皱眉,慢条斯理道:“事情缘由还不清楚,不要过早下结论。”
“惜惜说的还不清楚?那个顾糖糖都住进回春堂了,你爸妈大哥大嫂,对她比对惜惜还好,他们就算瞧不上我,那又何苦作践惜惜?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写信去理论!”
顾金凤越说越气,她只要想到那个野丫头,在回春堂享受着本应该属于惜惜的资源和宠爱,心里就像火在烧一样,恨不得能长双翅膀杀去回春堂,好好教训那野丫头一顿。
沈明江皱紧眉,他不喜欢妻子这样说话,这些年他觉得很累,刚认识妻子时,觉得她清傲高洁自强不息,和其他女孩很不一样,就像岩石峭壁开放的红梅一般,深深地吸引了他。
哪怕父母强烈反对,他还是执意和顾金凤结婚,这也是他第一次反抗父母。
“你一定会后悔的!”
母亲说过的话,至今他还记得,沈明江性情很平和,对名利财物都看得很淡,也不会太执着于什么,但对于母亲说的这句话,他却耿耿于怀。
他觉得他和顾金凤一定会幸福美满,父母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