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恂低声道:“可是,皇上,马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啊,两线作战,我们面对两个强大的对手,可是凶险至极,即便是能够战而胜之,到了最后,只怕大明的财政也要被拖垮了啊……”
朱慈烺点头道:“你们说的不错,两线作战,乃是下下策,绝不可取,是以,李岩在离开京城之时,曾经建议朕暂时与南洋的西洋各个势力议和,马上科恩的特使就要到京城了,我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科恩居中调停,我们暂时讲和,恢复正常关系,如此,我们就可以集中精力,先解决了喀尔喀蒙古!”
候恂苦笑道:“十万精骑,那我们打算出动多少兵力?”
“为了一竟全功,朕要调动京营全部精锐,以及满洲三镇兵力,从南面与东面两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加上常以霖的海外兵团,最少也要十万兵力!”
朱慈烺沉声说道。
“十万步骑,深入大漠……”
候恂沉声道:“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加上保障后勤的民工,每日消耗就要达到三千石粮草,三个月就要消耗我们起码三十万石粮草,如果半年的话,那就是六十万石粮草,除此之外,还要有起码消耗火药数万斤,火枪子弹数十万发,炮弹火箭弹数万发,一场大战下来,我们起码要三百万两白银方才能够应付下来,这还不包括大战之后的将士抚恤与奖赏,全部下来的话,只怕要接近五百万两白银了……”
“五百万两白银……”
马士英苦笑道:“侯大人,只怕您这个数字还是保守了啊,这场决战的消耗,绝对比围剿郑芝龙一战的花费要大得多啊,最要命的是,围剿郑芝龙,咱们好歹还能因为击溃了郑芝龙,缴获了大量的财富而弥补我们朝廷的亏损,可是征伐蒙古,咱们到最后可是除了土地之外什么都得不到啊……”
朱慈烺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是啊,最要命的就是这个,即便是歼灭了喀尔喀蒙古的主力,占据了整个大漠,朝廷能够得到的直接的好处也少的可怜,甚至还会因为要在大漠驻兵而增加大量不必要得 开支!
可是,无论如何这一战都必须要打,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蒙古大漠的问题,那大明在未来百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将不会再有任何来自草原大漠的威胁,从长远来打算,绝对是收获满满!
至于再遥远的未来,一旦跨入了电力革命与油气革命的时代,那草原上蕴藏的丰富的资源,可不是盖得,更是划算的很!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一战,必须要打,而且,既然要打,那就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所有的麻烦,连已经将手深入西伯利亚的沙俄也要给他彻底打疼了,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忘记,东方的巨龙,一旦发怒,后果是他们绝对不能承受的!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答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一战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确保战而胜之,传旨,封原闽浙总督卢太行为宣大总督,赐天子剑,一应军务,便宜行事,即日起赴任,全力整顿宣大军务,着京营右提督赖重霄调拨两万步骑进驻大同一线,归卢太行节制,另外,从山海关调拨两万步骑进驻宣化,归卢太行节制;传旨,封直隶提督李定国以特旨钦差,巡视满洲三省,赐天子剑,节制满洲与科尔沁军务,抽调山海关镇一万精锐步骑,随李定国出关,进驻锦州,吉林兵力向黑龙江镇运动,盛京兵力向锦州靠拢,严阵以待,严防喀尔喀精骑突袭满洲与科尔沁!”
张之极低声道:“皇上,既然要决定打这一仗,那我们就得抓紧时间筹备军资供应了,粮草,衣装、弹药,军械,一样都不能缺了,特别是粮草与军衣,大漠苦寒,一旦开战,那谁也不知道大战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一旦拖延到了冬天,天寒地冻,没有足够的粮草军衣,那我们不战自溃!”
朱慈烺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马公,蒋公,你们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工部尚书,再加上之极这个兵部尚书,这军需供应的事情就全部交托给你们三人,全力以赴,尽快准备妥当!”
别人还好说,马士英心里可是苦到了极点,突如其来啊,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国库里的钱粮大多都已经有了安排,一下子调拨起码上百万两白银、数十万石粮草用于战事准备,这绝对是一个艰巨到了极点的事情!
看到马士英愁眉不展,朱慈烺笑道:“马公,朕知道这么大规模的战争,突如其来,的确是让你有些为难了,不过,没有办法,朕也不想打仗啊,可是不打又怎么行?即便是我们不打,难保人家喀尔喀蒙古完成了统一,会挥师南下,杀入中原啊,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我们坐等蒙古骑兵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起码能够将战火控制在草原上,不会让我们中原生灵涂炭,你说是不是?”
马士英叹道:“皇上,您说的这个,臣自然明白,只是,如今已经是初秋了啊,户部的钱粮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国库里的银子可没有多少了,什么时候开战,咱们也不清楚,这一圈准备下来,户部起码要砸进去一两百万两银子,紧接着,还要继续砸进去一两百万两银子,一旦开战,我们还要有数十万两的开拔银,还要调动民工……”
“朕的马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