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浣芷登时坐不住了,她不是一个贪慕名利的人,可是事关父亲的名誉,容不得她不关注!
且不说前朝之事,单单是自从皇上出世,南征北讨,孙传庭乃是当仁不让第一功臣,不管是张之极还是卢太行常以霖,在孙传庭面前都不过是小字辈,虽然能力卓越,可是经验太过欠缺了,若是没有孙传庭这棵大树在前面遮风挡雨,他们这些人哪里会崛起如此之迅速?
孙传庭以身殉国,可不只是一个人啊,整个孙府,除了孙浣芷与自己在南方任职的哥哥之外,其余人等尽皆在城陷之时遇害,如此功勋,配享太庙,那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皇上没给这样的待遇,孙浣芷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身为皇后,该支持自己男人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夫妻同心,方才能够其利断金。
可是,现在是什么鬼?
一个小小的皇家学院的院长病逝,竟然要停朝七日,配享太庙!
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将自己这个皇后,将已逝的国丈放在哪里?自己父亲是威望不足以服众?是资历不够?是出身寒微?还是自己父亲功勋不足?
孙浣芷两眼冒火,气得已经是浑身开始颤抖了!
“钱谦益,你且出宫,这件事情,本宫自有理会!”
孙浣芷喝道:“来人,摆驾,带上皇子,我们去给两位太后请安!”
钱谦益连忙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老臣告退!”
钱谦益看自己上眼药成功,心头高兴,连忙告退。
钱谦益跑了,孙浣芷可是真的坐不住了,欺人太甚,自己嫁给他朱慈烺,可是没跟着沾过什么光,连累的老爹兵部尚书跟督师的位子都丢了,不得不致仕退隐,自己这个皇后除了哥哥之外,所有的亲人都殉国了。
现在好了,皇上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学院院长的封赠迈到了前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乾清宫,几个阁臣都来到了这里,站到了朱慈烺的面前。
“你们入宫,所谓何事?”
朱慈烺沉声问道。
钱谦益沉声道:“皇上,臣等对皇上大肆封赠一个学院的院长,持有异议,不管是停朝七日,还是配享太庙,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学院院长能够享受的礼遇,如果任由皇上如此作为,那朝堂百官日后还如何自处?日后他们离世,皇上又如何封赠辛辛苦苦为朝廷效命数十载的重臣?难道到最后还不如一个州学教授吗?”
朱慈烺脸色微变,冷哼道:“州学教授怎么了?朕封赠他,是因为州学教授的履历吗?而是因为他皇家学院院长的履历!”
倪元璐沉声道:“皇上,臣也认为您如此封赠,的确是有些违背朝廷规制,自古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礼法规制就是礼法规制,不能任意更改,否则,治国哪里还有脉络可循?宋应星今年执掌皇家学院固然政绩斐然,然则,皇家学院不过就是礼部下面的一个书院而已,甚至院长都没有朝廷品级,皇上给予这样的身后哀荣,有失妥当啊……”
“你们也这样认为?”
朱慈烺看向了众人,沉声问道。
张之极站了出来,低声道:“皇上,当初老督师殉国,您也仅仅停朝三日啊,甚至都没有将其配享太庙,连功盖当世的老督师,都没有这样的礼遇,你们却给了宋应星,别的不说,您这样封赠,单单是军中将士,只怕都尽皆不服,只怕要引起动荡啊……”
朱慈烺心头狠狠的一抽搐,妈蛋的,竟然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前面可是有一个孙传庭放着呢,功勋盖世,如果让宋应星越过了孙传庭,只怕军中将士每一个会服气的,连张之极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卢太行高杰等人?
“不光是老督师!”
李岩沉声道:“皇上,还有老国公呢,依照朝廷规制,文臣配享太庙,那得是元老重臣,追谥起码也得是文正文贞再不济也得是文成,武将追谥只怕也是最高规格才有可能;若是宋应星配享太庙,谥号文正或者文贞,那日后老国公辞世,您如何追谥封赠?”
李岩这句话,更是要命!
英国公张维贤乃是四朝元老,三度拥立之功,无论资历还是威望,无人能及,给了宋应星最高的礼遇,那接下来老国公怎么办?
还有,这些阁臣们怎么办?
更何况,张维贤的三个儿子每个都不简单啊,且不说张之极是当时第一名将,皇上最为倚重的心腹,张之文如今也是保定巡抚兼任兵部侍郎;张之武在山海关外战死殉国,一门忠烈,在朝堂的影响力太大了啊。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李岩,单说功绩,宋应星自然无法与老督师跟老国公相提并论,可是你应该知道,大明雄狮之所以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凭借的是什么?火器,火器,火器!我们的火器之所以能够力压所有对手,都是长庚公的皇家学院带来的,可以说,因为皇家学院的存在,大明起码少战死了十万将士!单单是这一件,朕给他任何待遇,都不为过!更何况,你以为朕昨日给你说过的话是胡诌吗?两百年后,他必定要与孔孟并列,垂芳万世!”
朱慈烺不说这个倒还好了,话一说完,倪元璐直接就跳了起来!
“皇上,您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