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科恩咬牙道:“朱大人,我也不为难你,撤军的事情,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再进行交涉谈判,慢慢来,那我们在夷洲的种植庄园呢?我们十几年来,在夷洲开辟了大量的甘蔗庄园,发展种植业,在夷洲东北部与西北部,已经拥有甘蔗庄园数十万亩,每年出产蔗糖超过七万担,价值超过八十万两白银,你们想要强行收回,这简直就是强取豪夺,强盗行为!”
朱舜水冷哼道:“总督大人,您也要明白,你们的这些庄园,是强行从我们手中抢去的土地,谁是强盗?难道你跑到邻居家抢跑一头牛,在你家里养上一个月,就变成你的了吗?还有你们在夷洲的甘蔗庄园内,奴役无数的当地土著,甚至还将一部分沿海民众骗到你们的庄园,奴役他们劳动,谁是强盗?你们才是强盗!”
科恩脸色涨的通红,归根结底,是他们没有道理啊,他们将夷洲当成了南洋区域的一个岛屿,可以随意的攻占,随意开垦,奴役土著,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夷洲,那是有主之地,夷洲之民,那是大明的子民,不容任何人奴役!在南洋,都是一些土著的小国,甚至就是一些部族,实力小的可怜,自然东印度公司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在大明,即便你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头虎,也得趴着!
科恩闷声道:“可是,终究我们在夷洲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将荒野变成了良田,你们说收走就收走?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朱舜水长出了一口气,好歹,科恩的立场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很明显,他已经认识到了问题所在。
朱舜水沉声道:“总督大人,正是因为你们投入了一定的人力物力,所以,我们皇上方才下旨,允许你们继续耕种,不过,土地的使用权可以交给你们,但是土地的所有权,必须是大明朝廷的,你们必须每年按照耕种面积向着官府缴纳租金;况且,你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难道你们没有获得相应的收益吗?这些年来,你们赚取的利润,只怕早已经远超你们的投入了吧?”
科恩闷哼道:“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的,我们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良田,到最后,却白白的为你们做嫁衣,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为了帮助贵国,我们人可以说是倾尽所有了,你们却这样对待我们……”
朱舜水笑道:“总督大人,有的事情我们可以让步,我们皇帝陛下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些年来,让你们得到的好处不少吧,且不说别的,单单是最优惠的关税,就让你们在贸易之中占尽了优势,还有,我们的武器,也只单独授权给你们,其他国家任何势力都无法获得,这些都是我们给予你们的回报;可是,你们不能索要超过我们底线的利益,领土主权与大明子民利益,就是我们最底线的利益,无论是谁,都不能碰触!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自然希望能够与贵国继续合作,甚至在夷洲,我们还可以更加深入的合作,不过,这个合作必须建立在大明的纲纪国法之内,逾越规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朱大人!”
科恩急声道:“我在申明一遍,我们在在夷洲驻守一支兵力,不是为了奴役当地的土著,也不是要威胁贵国的统治,我们主要是为了保证随时可以保护航道保护商船的武装力量,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驰援我们的商队!”
“用不着!”
朱舜水沉声道:“总督大人,只要是在大明的海域,如果贵国的商队被劫掠,那大明负责为你们追回被抢掠的物资,负责剿灭抢掠的海寇,负责所有商队的航行安全,用不着你们在夷洲部署武装力量,至于那些种植庄园,其实很简单,你们就是缴纳一部分租金而已,难道我们大明帝国还会在乎你们缴纳多少租金?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不用缴纳租金,但是你们种植庄园的那些奴隶必须全部释放,并且按照正常的雇工支付薪酬,不过三两万银子的事情,您不至于讲这么点银子放在眼里吧?”
科恩闷声道:“这点银子当然算不了什么,我送给皇帝陛下的礼品也不止两三万两银子,可是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做,否则,我们怎么向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交代,怎么想我们国王陛下交代?特别是驻军的问题!”
朱舜水摇头道:“那总督大人,我想您可以直接派出特使,前往广州,我听说我们陛下让李岩大人出任两广总督,不管是两广,还是闽浙夷洲的事务,他都有相当的影响力,看看李岩大人是个什么态度,至于在下,也只能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办理。”
“朱大人,贵国的皇帝陛下太强硬了,一旦涉及到了大明帝国的利益,那就寸步不让,这在世界交往之中是要吃大亏的……”
科恩郁闷无比,到了最后,也没有跟朱舜水谈出什么结果,种植庄园的事情倒是可以让步,可是撤军的事情,如何能轻易让步?
好在,李岩要调到两广来了,广州距离巴达维亚没有多远,甚至二十多天,就足以赶到广州,时间上还来得及。
科恩现在也只能先勉强压制住火气,安排好爪哇的事务,然后动身前往广州府面见李岩,与李岩进行谈判了。
只是,科恩即便是想要离开巴达维亚前往广州,也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