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张之极怒喝一声,一把将宋林拉了起来,怒道:“你若是对不起之武跟佑成,那我又如何对得起这里战死的两三万将士?两军交战,哪里又不死人的,便是之武佑成被你救回来了,那其他为了救他们而死的弟兄呢?他们怎么办?我给你的将令就是死守山海关,你坚守不出,那是功劳不是罪责,若是你贸然出关迎战,现在你的脑袋早已经被我摘下来了!”
“怎么?他见死不救,还有理了?”
常以霖气急败坏的喝道:“大哥,有你这样的吗?当初东宫卫筹建之时,二十几个弟兄追随皇上出征之时,皇上是怎么说的?同生共死,绝不相弃!”
“以霖!”
张之极脸色通红,低吼道:“同生共死,绝不相弃,我们永远都不能忘,可是,大明江山面前,任何人的生死都不值一提!与山海关相比,哪怕是我死了,都不值一提,你给我记住了,有大明,方才有我们,没有了大明,我们一个个都是给人家牧羊放马的奴才!为了我们不成为牧羊放马的奴才,我们便是死在疆场上,那也是死得其所!”
宋林放声痛哭,这些日子以来,他心里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所有的将士都指责他闭关不出,坐视高台的弟兄们战死,不是他不想救,而是实在是不敢救啊,山海关这最后一道防线在自己手上,重如泰山一般,压得他根本就喘不过气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宋林将军!”
李定国叹道:“之前在山海关,是本官话说的有些重了,之极说得对,与山海关相比,个人的牺牲有算得了什么?这宁远城乃是两三万将士用鲜血与生命换回来的,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凭着自己的血性贸然出战,而将山海关置于险境……”
张之极接着说道:“我已经上书朝廷了,在宁远城设立宁远镇,而你,宋林,就是宁远镇的第一任总兵,在这里率领精锐,驻守我们关外的第一道防线,从今日起,好生整顿兵力,看好我们大明的这道北大门!”
李定国跟常以霖都不说话了,宁远城作为最前沿的重镇,必须要有一个具备大局观的将领来统帅,而宋林,就是最好的人选!
张之极的奏章很快就传到了朝廷,大战结束,满洲退兵,张之极率军收复前屯、高台以及觉华岛、宁远等重镇,一举将防线推进到了山海关之外两百里,可以说绝对是莫大的功绩!
整个朝廷都沸腾起来,这可是崇祯朝以来,大明对满洲作战取得的最大的胜利,而作为三军统帅,张之极这一次绝对是将自己的赫赫威名打出来了!
半个月之内,连下三座要隘,之后在数倍于己的满洲精锐围攻之下,死守宁远,最后让满洲精骑铩羽而归,这可不是寻常将领能够做到的,当初名将洪承畴可是率领十四万大军出关,结果还让人家打的全军覆没呢,当年的名将孙承宗、甚至袁崇焕熊廷弼,也绝对没有取得过如此耀眼的战绩!
虽然之前,朝堂上的大臣们对于张之极一路冒进,被围在宁远城大为不满,可是现在人家守住了,而且击退了满洲大军,守住了宁远城,那就不一样了,自古以来,两国交兵,哪里又不死人的,关键在于这一战,到底有没有占到便宜,很明显,现在之张之极这个便宜占得有点大啊,皇上突如其来,拿下了皮岛,本来已经是一场大胜了。
至于张之极兵出山海关,只不过是皇上想要张之极闹出点动静,吸引满洲鞑子的注意力,从而给皮岛赢得站稳脚跟的时间,这下子好了,不光是让明军在皮岛站稳了脚跟,还让关外战场变成了真正的主战场,如果说张之极当年汝州一战成名,这一次就会将张之极送到如日中天的位置!
从今以后,大明的军界,将再也无人能够比得上张之极了!
即便是孙传庭也要逊色三分,原因无他,孙传庭一辈子打得都是内战,可是人家张之极现在是收复故土,这是立国之战!
“老国公,您生的好儿子啊,您生的好儿子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倪元璐兴奋的脸色通红,大笑道:“老夫恭贺老国公,恭贺老国公啊,待到令郎归来,老夫当亲自为令郎牵马斟酒!”
张维贤的也是满脸压抑不住的得色,这还有什么可以谦逊的?这个时候谦逊这就是赤裸裸的凡尔赛啊,这就是老子的儿子,就是这么牛气,老夫也没有办法啊……
张维贤面对着同僚们的祝贺,连连道谢,说道:“诸位,诸位,这还不全是皇上的功劳?原本,犬子可是没有这么出色,都是皇上啊,筹建东宫卫,一路栽培之极,否则焉有他的今日?”
李岩沉声道:“老国公,这里还有令郎的一份奏章,其一,要求朝廷重新筹建宁远镇,建制四千骑兵,八千步卒,除了军械盔甲之外,还要请求拨付火枪三千支,并且举荐原山海关镇副总兵宋林出任宁远镇总兵;其二,请求朝廷紧急拨付白银八万两,用于修葺被大战损毁的宁远城,这一战,单单是满洲鞑子就出动了数十门火炮,围攻宁远一个多月之久,连坚固的城墙可是都被满洲鞑子给砸的破败不堪了,若是不重新修葺,那如何能承担防御满洲南下的重任?”
张维贤点头道:“皇上临行之前就交代过,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