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与张维贤、李邦华拱手道别,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吴甡跟骆养性却是遭遇到了一块极度难啃的骨头,那就是联起手来的兵仗局跟武库司!
吴甡因为武库司的事情,可是接连两次在皇上面前灰头土脸,心头早就是恼怒至极,自己三令五申,不要为了一点点银子,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跟名声押进去,想要发财,有的是办法,开钱庄,办粮庄,买卖茶叶、丝绸,甚至倒卖食盐,有的是门路,即便是偶尔收点下面或者是外官的孝敬,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借着手中的权力,中饱私囊,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特别是还危及到了朝廷军国重事,这一次差点连太子都给搭进去啊,万一太子真的战死在战场上,他吴甡就是千古罪人!
可是,吴甡让兵部侍郎范平川、张晋彦严查武库司,结果三天过去了,吴甡看着两个侍郎与武库司郎中送上来的公文,气的差点吐血!
“你们、你们糊弄鬼呢吗?”
吴甡怒喝道:“查了三天,就查出了两个小虾米,他们两个武库司的侍卫,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是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耐?这可是起码上万斤失效火药!”
张晋彦陪笑道:“吴大人,我们可是将武库司查了一个底儿朝天啊,确实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兵仗局那边送过来的不管军械还是火药都没有任何问题啊……”
范平川附和道:“吴大人,这武库司到底有没有事情,不是太子殿下说了就算数的,他说我们武库司玩忽职守,他总得拿出证据来啊,没有丝毫的证据,我们总不能直接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吧?若是这么办,那咱们日后还怎么在兵部致公?”
吴甡喝道:“糊涂,这件事事关大军剿匪成败,事关太子安危,你们岂能当做儿戏?给我查,继续查,本官不相信他们两个小小的侍卫就有本事把这么大的一批失效的火药弄进去?勘验的人员?盘点的人员?日常火药的维护呢?本官可是曾经带过兵的,休想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
张晋彦昂声道:“吴大人,您是兵部的正官,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您信不过下官,那就请您亲自去查,武库司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已经将所有损坏的军械物资注销,你看看现在还能查出什么问题来!”
“我……”
吴甡被张晋彦给彻底顶住了,两个侍郎都跟自己顶着干,武库司的郎中郑新平同样是敷衍塞责,还怎么查?即便是自己亲自出面查,只要下面这些人不配合自己,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啊!
“吴大人,您要明白,平日里下面的官员们,也没少给咱们孝敬,您若是真的往死里查,到时候,撕破脸,咱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啊……”
范平川阴森森的笑道。
吴甡登时明白了过来,不是没有问题,而是现在兵部武库司就是铁板一块,只怕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干系啊,自己因为这一件事情完全被架空了!
吴甡查不下去,骆养性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汤若望虽然对兵仗局的事务门清的很,可是架不住小太监们没有一个配合的啊,不管是不配合,其他衙门的太监们还纷纷给兵仗局打起掩护来了,纷纷给身边的人作证,证明这个没问题,那个人对皇帝忠心耿耿。
至于账目,所有的账目早已经处理的天衣无缝了,哪里那么容易看出破绽来?
“殿下,”……
骆养性苦声道:“不是臣不肯卖力气啊,臣与汤大人费尽了心力,可是奈何这些太监们上上下下都拧成了一股绳,哪怕是臣将掌印太监给抓起来了,都无济于事,甚至二十衙门的其他掌印太监纷纷向着皇上求情,还向着臣施压啊,想要在兵仗局撕开一个口子太难了……”
朱慈烺脸色冷冽,看向了吴甡,问道:“吴大人,你那边呢,也不顺利?”
骆养性涩声道:“别提了,殿下,自从上一次您在武库司闹了一通之后,臣大发雷霆,将武库司当值的几个人给直接革职,清点库存的军械,几乎所有损毁的军械已经全部报备兵部冲抵了,现在再查,武库司上下完全就是铁板一块,甚至两位侍郎都跟臣拍了桌子,臣也无可奈何啊,下面的人若是全部对此抵触,臣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这么快就不想查了?”
朱慈烺冷哼道。
“不是不想查,是根本查不动啊……”
骆养性苦笑道。
“差不动?”
朱慈烺冷笑道,“还是你们不想查,只要想查就一定能够查出来!现在是兵仗局跟武库司联起手来了,想要破局,你们就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所谓单点突破,明白吗?”
“什么单点突破?”
吴甡茫然问道。
朱慈烺冷哼道:“行了,你们只管查你们的,既然查不动,那就让本宫来给他们撕开一个口子!太行!”
卢太行连忙躬身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朱慈烺冷笑道:“去,找英国公向皇上请旨,从兵部武库司调拨一千杆三眼神铳,一千杆长枪,一千柄腰刀,两千斤火药,补充京营训练需用!”
卢太行愕然道:“殿下,您这是……”
朱慈烺冷笑道:“你们傻不傻?他们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