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朱慈烺带上了王崇恩与王贤两个贴身太监,一路溜达,向着大德号的方向走来。
“殿下,”
王贤低声道,“再往前走,就是大德绸缎庄了,这是北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绸缎庄,东家听说是大学士陈演大人,这个庄子绝对是日进斗金啊……”
朱慈烺淡淡道:“走,过去看看!”
“求求您,求求您了,您就卖我一支口罩吧,我儿子得了鼠疫,若是没有口罩,只怕我们全家人都要被传染了啊,我们实在没钱看病啊,呜呜……”
刚刚来到了门前,朱慈烺就听到店内传出了一个女子呜咽的声音。
“滚滚滚滚!”
屋子里传来了怒喝声:“老子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善堂,看清楚了,一包口罩五个,每包二两银子,最少一包起卖,你买一个?那剩下的我们卖给谁去?滚滚滚!”
说话间,一个女子被人给从绸缎庄中给推了出来,摔倒在地上。
“大爷,大爷,您就行行好吧,卖我一个口罩吧,要不,您就行行好,便宜一些,我买一包……”
女子发疯似的抱住走出来的伙计的腿,苦苦哀求,被伙计一脚踢开。
“赶紧滚,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这口罩乃是救命的东西,你没有银子有的是人有银子,滚远些,不要妨碍我们!”
伙计一脚踢开妇人,冷笑着喝道。
“你们这绸缎庄做的是生意,开门迎客,和气生财,如何能动手伤人?”
朱慈烺一把将妇人给扶了起来,向着伙计冷声喝道。
伙计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看看上面的牌子,这里是大德绸缎庄,这是大学士魏相国的产业,多管闲事,你活的不耐烦了?”
“魏六,你在磨叽什么?赶紧将人赶走,别影响店里的生意!”
绸缎庄之中又传出一声怒喝。
魏六连忙回身道:“是,掌柜的,小的这就将人赶走!你们买不买口罩,不买就赶紧滚到一边去!”
“买!”
朱慈烺冷声道:“你们的口罩怎么卖?”
魏六神情一滞,旋即答道:“一包口罩五个,纹银二两,铜钱两吊,一包起售,若是想要上好的绸缎口罩,一包口罩五两银子!”
“你们特么的要抢劫吗?”
一旁的李崇恩登时急了,麻痹的,这些无良商人真的敢狮子大开口啊!二两银子,足够五口之家用上一两个月的了!
魏六脸色一冷,喝道:“你们买是不买?这可是太子殿下从太祖得授的救命宝贝,你们不买,有的是人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朱慈烺冷笑道:“这里是京城,绸缎庄,棉布店遍地都是,傻子方才到你们这里买,小恩子,咱们去别的绸缎庄买!”
魏六冷笑道:“别的地方?这京城的绸缎庄棉布店,起码有四成是大德绸缎庄的分号,大德的口罩卖这个价,别的地方同样卖这个价,不要捣乱,小心上报衙门,将你们都给逮起来!”
“买!”
朱慈烺冷声道:“一包绸缎口罩,两包棉布口罩,给少爷我把口罩拿出来!李崇恩,准备付银子!”
“殿……不,少爷,这是黑店啊,这些黑心商人就差杀人放火了,咱们干嘛还要买他们的口罩?”
李崇恩登时急了,这些日子他一直跟随在太子身边,自然知道这口罩的价格,即便是以宫中浣衣局制作的口罩,这一包,也不过几十个铜板而已,这大德绸缎庄竟然敢要价五两银子,这特么的怎么不去抢劫?
话音刚落,一个管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喝道:“魏六,你还有个屁用,连个娘们都赶不走,废物!”
“是,是,刘管事,小的这就将他们赶走!”
刘管事冷冷的看向了李崇恩,喝道:“刚刚就是你说我们大德绸缎庄,是黑店?诬陷我们杀人放火?”
李崇恩叫道:“难道不是吗?一包口罩,五两银子,这不是抢劫是什么?这口罩可是太子殿下传下来用来救老百姓,控制疫情的,你们坐享其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卖这么高的价格,你们比强盗还要强盗!”
刘管事喝道:“来人,这个小子聚众闹事,惑乱民心,将这几个人抓起来,扭送到顺天府衙门,当真还有人不开眼,敢架我大德绸缎庄的梁子,不知死活!”
绸缎庄里登时冲出来几个大汉,将朱慈烺三人给围了起来!
“你们大德号的梁子就不能架吗?”
朱慈烺冷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小爷最喜欢干的就是到处架梁子,这位大嫂到你们这里买口罩,你们卖不卖放一边,竟然敢出手伤人,这可是天子脚下,当真不知道王法二字怎么写吗?大德号?小爷看着就是缺德号!”
朱慈烺话音未落,里面已经传出一声怒喝:“什么人在此聚众闹事?刘管事,你还想不想干了?光天化日,竟然任由刁民出言污蔑大德号,要你还有什么用?”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人从大德号里走了出来。
刘管事登时脸色一变,连忙赔笑道:“掌柜的息怒,息怒,我这就命人将他们全部拿下,送到顺天府衙门!”
掌柜的喝道:“那还不快点,啰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