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摆摆手:“该心惊肉跳的是外人,你怕个甚。”
“那倒是,就是觉得王爷行事鬼神莫测,难以揣度。”
徐福道:“世称你们鬼谷门人才是鬼神莫测,怎么,今日碰到对手?”
李修打个哈哈:“晚辈学艺不精,跟王爷比起来相去远矣。说起来,家师近日有书信传来,还提到国师,您二位可是老友,不知何时能小聚一番,家师可是很怀念和国师论道的日子啊。”
徐福眼神微微一动,李修这转移话题的功夫不错,随即含笑道:“令师身为当代鬼谷子,学究天人,多年前论道,老夫也受益匪浅,他日若得空,定当前往鬼谷一行。”
李修道:“那我可得告诉家师扫榻以待,他那几壶好酒恐怕保不住喽。”
“他啊,那几壶酒当宝贝似的,这点上可不如逍遥王,人家那美酒车载斗量,哪个都比他那强,亏老夫当年还死皮赖脸讨要来着。”
李修摇头叹气:“若论这酒食,逍遥王确实盖世无双了,若以武道对比,连那轩辕不胜都得甘拜下风。”
“这倒是实话,哈哈,你这一说,老夫倒是好奇今日之酒水,有此人证婚,想必酒水差不了。”
……
说话间,忽然有个尖利的嗓音从外面传来:“太上皇驾到——”
室内顿时出现了短时间的安静。
江凡不由暗叹一声,太上皇果然还是来了。说到底,婕妤毕竟是长公主,她要嫁人,太上皇来很合理,而这,也是他唯独可以出汤巫的机会吧……怎么可能放过?
但他着实不该来。女帝并未下旨,他来了,恐怕少不得事后麻烦。
江凡真是忍不住摇头,老丈人啊,你就不能消停点么?
在所有人沉默不语,或者面面相觑中,太上皇赢沛没等迎驾,已经举步走了进来。
今日的赢沛身穿王袍,腰扎玉带,头戴旒冕,颌下短髯修理的一丝不苟,面色也出奇的好,甚至有点红光满面的感觉。一双丹凤眼开阖间精光四溢,颇具帝王威严。
但那张老而愈帅的面孔却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进门就环顾一周,哈哈笑道:“朕没来晚吧。”
众人赶忙纷纷跪倒见礼——拜见太上皇。
唯独江凡杵在那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太上皇竟然似乎也没看见,只是大笑着叫众人平身。
高荣上前一步道:“怎敢劳动太上皇大驾。”
赢沛故作不愉:“哎?这话说的,今日乃是皇妹大喜之日,朕怎可不来,高卿家莫要嫌朕来的晚就好。”
高起只是沉默的一拱手,并不多说。
赢沛目光若有深意的看着他:“怎么,高卿家莫非觉得朕来得太突然?”
高荣只是道:“无。”
赢沛叹口气:“卿家还是那般少言寡语,看来我那好女儿也没能改变你什么。”
高起依旧沉默不言。
他这种沉默,带给在场众人很大压力。因为不论怎么说,这都是太上皇,这种态度,绝对称得上是天大不敬。幸好高起一直这般作风,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
赢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却忽然笑道:“来人,将朕的贺礼抬上来!”
赢沛一声吩咐,宫雨老太监便指挥着八条大汉抬上来一个巨大的铜架子,上面红绸蒙着某种物事。架子落地的时候,竟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显得极为沉重。
太上皇缓步走过去,手搭在绸布上,扭头看看高起:“卿家半生戎马,如今子承父志,高家后继有人,朕便送上此物,以为高家儿郎镇宅!”
说着,猛然一把揭开红绸,里面的物事顿时让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竟然是一柄断掉的方天画戟。
长达两丈,粗如儿臂,通体黝黑,仿佛沉默的凶兽,慑人心魄。唯独这大戟竟然从中间断成两截,断口整齐,竟似仿佛被斩断一般。
太上皇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送上一杆凶兵,还是断掉的凶兵,这算怎么回事?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气氛沉闷的可怕。
太上皇依旧面带笑意,淡淡道:“高卿家,朕这大礼如何?”
高起沉默的看着那铁戟,目光平静,久久不语。
太上皇道:“高卿家莫非不识得?这可是卿的神兵,天渊屠神戟。”
这下大厅中更是压抑,寂静到落针可闻。
太上皇却不紧不慢道:“当年朕赐给卿家此神兵,助卿征战沙场,攻无不克,后,更因救驾被折断,朕可记得,当初卿家死战不退,誓为朕尽忠,莫非如今……却不识得了?”
他这话里有话,几乎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可是谁敢吱声呢?
高起目光淡然:“臣,忠于大秦,自该为陛下尽忠。”
他这话意思也很明显,我是因为忠于大秦,所以谁是陛下我忠于谁。
太上皇却微笑道:“哦?卿果然是我大秦栋梁……”
而此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外面传来:“高卿自是大秦栋梁!”
众人心头一惊,这个声音如今谁不知道?
果然,随着那女子一步跨入大堂,一股煌煌威严顿时充斥堂中。
众人顿觉心头一松,继而心生无